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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了!人世間變幻無窮,世界滄海桑田,可是總有東西未曾改變。被丟棄、被撕碎的誓言原來還蒸騰在心間;往昔那熾熱的情懷,雖然被萬頃冰霜無情地激過,溫度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退減。
心未變,然而身已遠。
在滾滾無息的時光中,我們已經各自沿著自己的道路,走出了很遠、很遠。
蘇伊託普利斯的城門敞開了。我牽著德蘭西斯的手由中央大道一直向中心的王城走去。雖然蘇伊託普利斯還沒有完全建成,但是那般壯闊、精妙與氣派已經顯露無疑。他那隻被我握著的手一直顫抖著,眼角似乎還有淚光在閃爍。
德蘭西斯的手下西瑞爾等人也一直跟在身後。我聽見波及阿斯在讚歎,而那個金毛團子卻還是傲得不得了,說:“哪能趕得上奧林匹亞……”我聽後只是笑。他心裡有多酸,我還能不清楚麼!
“我曾設想過千萬種你的遭遇……”德蘭西斯輕聲對我說道,“想你的痛苦,想你的怨恨,想你的絕望……但是……”
“我當然痛苦、當然怨恨、當然絕望。”
“是啊。但是,只有你……潘希利亞……”德蘭西斯說道,“只有你能在痛苦、怨恨與絕望中孤獨而堅強地走下去,並且有這番成就。是的——從十三年前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不會看錯,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有這般氣魄。”
我笑了,笑得春風得意。
“都是因為你。”
我執起他的手,送上了深情一吻。
真想就這樣牽著他的手一直走下去,真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
但是路總是有終點的,我們沿著盤旋的坡道向王宮走去,最後還是到達了最高處。但是,在路的終點等待的,又是新的驚喜。
羅斯瑪麗帶著已經長大的西代克斯站在王宮的大門前等待著我們,她的臉上帶著釋然的微笑,而西代克斯在見到德蘭西斯的剎那間,禁不住淚流滿面。
德蘭西斯滿懷喜悅地正要上前擁住自己的姐姐,西代克斯一聲“父親”就這樣叫了出去。
毫無準備的德蘭西斯看著眼前這個模樣與自己有些相似的少年,一時間僵在了原地。
西代克斯衝了上來,飛奔到德蘭西斯的面前,卻激動得不敢伸手觸碰他。
“德蘭西斯,這是你的兒子,西代克斯。”我拍了拍德蘭西斯的肩膀,他才終於有了反應。內心似乎有一道弦砰然斷裂了,德蘭西斯一時間有些恍然,壓抑的情感像洪水決堤一般淹沒了他所有的意志。
父子倆終於抱在了一起,那激動的場面絲毫不比我們剛才相認的剎那遜色分毫。
過去我就一直幻想西代克斯是我和德蘭西斯的孩子,而現在,我和德蘭西斯一人牽著西代克斯的一隻手,帶著開心的笑容邁上大理石的臺階,踏進王宮的大廳,突然有一種夢想變為現實的感覺。德蘭西斯一直偷偷地看我的側臉,似乎過於激動,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我這才想起他還有病在身,竟然忘了問候。
德蘭西斯看見了我擔憂的目光,向我擺了擺手道:“別擔心,老毛病了。”
“老毛病?!這是怎麼回事?!”
德蘭西斯搖了搖頭,不肯回答。
我自然不放過他。“怎麼,柯妮莉亞和那些下人沒有照顧好你嗎?竟讓你生病後留下這麼個病根?!”
德蘭西斯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柯妮莉亞已經死去多年了……”
“什麼?!”
“這個毛病也是她給我留下的……都是我的錯,畢竟是我對不起她……”
我見他是死活不肯對我說了,於是轉過身來逼問西瑞爾,叫他給我說實話。
西瑞爾看了德蘭西斯一眼,然後招出了實情:“柯妮莉亞在失去西代克斯後,精神徹底失常,竟然想要幹出要和德蘭西斯同歸於盡這種瘋狂的事情。有一天她神態安然地來見德蘭西斯,出其不意,從懷中抽出刀子狠狠捅了他胸口一下,然後又接著割了自己的脖子自殺了。結果,她自己死了,可那一刀子卻沒能要了德蘭西斯的命。德蘭西斯命是保住了,但肺卻受了損傷,這幾年來時常疼痛,還咳嗽不停。”
我瞠目結舌,看著德蘭西斯,心情萬分沉重。
“怎麼會這樣……”
“相信我,不礙事的。我已經習慣了……”
“都是我的錯!”我的手貼在他的胸口上,激動地說道,“如果我沒有帶走西代克斯的話……柯妮莉亞她也不會……”
“這不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