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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讓我再去和列維他們談一次吧,請給我這最後一次機會!”
“哦,我想這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他們都已經快死了,我們只要開進城去就行了。”
但約瑟夫依舊固執,“將軍,讓我去吧,也許,還有機會!”
“我已經給了他們無數次的機會。”
“我的父母都在城裡……”
提圖斯怔了一下,扭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安東尼,只見安東尼正一邊揉太陽穴一邊“專注地”看愷撒的《內戰記》,還把書卷給拿反了。
於是提圖斯會意地嘆了口氣,回過頭來對約瑟夫說道:“好吧。不過,這是你們最後的一次機會。”
約瑟夫感激地看向了提圖斯,卻沒有看安東尼一眼。
於是,第二日清晨,約瑟夫在一支步兵隊的護送下來到了城門下。
列維和一堆舉刀舉槍的猶太人傲然站在城牆之上,絲毫不顯露出他們忍受飢餓和心靈折磨的疲憊之態。
約瑟夫已經隱隱感到了絕望,但是想到自己身在城中的父母,還是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勸道:“我求你們了,投降吧……”
可是列維卻遠遠地啐了他一口,罵了聲:“叛徒。”一時間,他周圍的人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一邊舉一邊一聲一聲地跟著喊:“叛徒,叛徒,叛徒,叛徒……”
抬頭望著遠處神殿若隱若現的姿容,約瑟夫從未如此心痛過。
為什麼他們就是不明白這樣下去的後果?為什麼他們寧可讓自己的同胞蒙難,也不肯向羅馬人低頭?
為了所謂的尊嚴?
尊嚴是什麼?用犧牲自己同胞的生命換來的形式上的不屈,就是尊嚴了麼?讓聖城最終淪為廢墟,讓神殿最終覆滅,就能得到尊嚴了麼?!
為什麼他們寧可讓自己的屍身被羅馬人的鐵蹄踩踏,也不肯在羅馬的統治下過著文明的生活?為什麼他們寧可讓神廟傾覆化為廢墟,也不肯讓它在羅馬的國土上安然屹立?
他們試圖用最後的力量捍衛他們的神與信仰,但是,神卻已經放任幾千人餓死在了路旁,最終等待耶路撒冷的,也必定是徹底淪陷的命運啊!
這些年的經歷讓約瑟夫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歷史推進的腳步,乃是比神意更不可違逆的決定性力量。順應它、借力於它,便是成就千秋霸業;違逆它、推拒抵抗它,便是被碾為塵沙的最終命運……
列維依舊堅信,神的意志必是讓他們堅守聖城道最後一刻。但約瑟夫卻在無可挽回的絕望中伸手指向了他執迷不悟的同胞:
“你們堅持的東西,不是信仰,是荒謬!”
這一句話狠狠刺傷了城牆之上所有人的自尊心。憤恨中,一支箭射向了約瑟夫,卻被步兵中的一人用盾擋了下來。縱然可以想象自己那身在城中的父母的命運,約瑟夫卻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身離去……
就在那一夜,荒謬的信念最終釀成了一場戲劇,歷史之不可違逆戰勝了萬能的上帝。
猶太人的城牆大面積損毀了,城破了。
但是,城牆之所以突破,卻不是因為羅馬人的暴力和精明的工事,而是因為猶太人在地下鑿出的襲擊羅馬人塔樓的隧道坍塌了。
伴隨著塌陷的畢撥聲,猶太人看到了自己的末日,羅馬人看到了新生的帝國……
清晨,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羅馬人以雄鷹為象徵的軍旗昂然樹立,跟隨著旗手的腳步,羅馬人的軍隊躍過了坍塌的城牆,衝進了猶太人最後的天堂。
安東尼一身戎裝,馭馬經過約瑟夫身邊時,故意停了停,伸手整了整頭盔,隨後傲然離去。
廝殺聲漸漸在耳畔響起。
如果“恨”這種情緒可以擬人,那麼此時此刻,約瑟夫心中的“恨”,就是這個叫安東尼男人。
【52】下
血光映紅了天邊。
猶太人拿著小圓盾、短劍和彎刀,雜亂無章地做著無效的抵抗。而另一面,羅馬人手指長形重盾,身穿金屬鎧甲,手握利劍,排著整齊的方陣向前踩著有力的步點推進。
硜,硜,硜,硜……伴隨著整齊而有力的步伐,整個耶路撒冷都在撼動、顫抖!
提圖斯和安東尼幾乎沒有沒有參與任何搏鬥,只是昂首挺胸瀟灑地踏著敵人的屍體開進了城裡。
猶太人的指揮部被佔領了,但是當兩人下馬鑽進去的時候,裡面早已空無一人。指揮部裡一片狼藉,只有掛在牆上的那張戰略地圖還算完整。地圖紙上,聖殿的位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