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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過半,朱狄斯一個人會去哪、能去哪?
強迫自己冷靜後,安東尼思緒隨著眼波一轉,立刻找到了答案。就在下午他們剛到達伊凡爾克小鎮的時候,路過海港,朱狄斯曾經淡淡呢喃了這麼一句:“這些給羅馬供應橄欖的商船明天凌晨便要啟程了吧……”
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星空,安東尼一句話也沒說,一刻也不敢怠慢,跨上馬背,快馬加鞭就向港口的方向趕了過去……
噠噠的馬蹄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朱狄斯搓著手心站在甲板上,揣著惴惴不安的一顆心,聽到起錨聲和勒馬聲同時響起。
迎風轉過身的時候,安東尼的身影正從馬背上翻下來,可是當他抵死奔到岸邊的時候,朱狄斯搭乘的商船卻已離岸十米。
就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安東尼抓著拴錨的木樁,看著看著朱狄斯的衣襬隨著海風飄飛,心中百味翻騰……
他已經再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朱狄斯走上了船舷,對著安東尼大喊起來:
“安東尼,沒錯,你給過我無數次的忠告,給過我無數次的警示,可是我仍舊一意孤行,最後受盡了報應。但是,這些還不足以將我擊垮!我依舊會用我自己的方式抗爭,你無權替我做出選擇,更無權強迫我接受你的意志!即便萬劫不復,這也是我的命運。但不管怎樣,我,無法說服自己與你同路!”
朱狄斯的聲音隨著船與海風遠去了。
看著安東尼風中凌亂的身影,發洩似的吼完以後,朱狄斯禁不住手握欄杆,輕聲呢喃: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我的生命裡,為什麼一站在你的身邊就感覺心情忐忑……為什麼……若是沒有你,我便不會有今日的自卑和失落,不會有這麼多不安與躊躇,不會意識到繁華背後的空虛,不會費力地去思考人生愛恨情仇……你把我的人生全攪亂了,讓我無法徹徹底底做一個果斷狠辣的政客,也無法做一個徹徹底底做一個清白純粹的凡人……”
【20】再為帝王相,心計侍豺狼
·1·
兩日後的清晨,朱狄斯回到了羅馬。他義無反顧地走進了皇宮,義無反顧地來到了尼祿的身邊,深深地彎腰低下了頭顱。
看著眼前朱狄斯,尼祿哈哈大笑道:“我親愛的表弟,雖然你現在向我卑躬屈膝,但是我知道,你在你心中,我卻是被狠狠地踩在腳下!”尼祿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兩步伸手勾起了朱狄斯的下巴,詭異中透著癲狂的眼神瞬間對上了那隱忍偽裝下的狠辣。
“很好,朱狄斯,很好……我最喜歡你這眼神兒……讓我們你走著瞧,瞧我們能把彼此折騰到什麼地步!哈哈哈哈哈……”
尼祿狠狠地捏了捏朱狄斯的下巴又鬆開,朱狄斯便後退兩步,再次深深地彎腰頷首。就在這個時候,塞內卡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朱狄斯站直了身體抖了抖衣服,蹭著這老對頭的肩膀,轉身大步而去。
望著朱狄斯遠去的身影,看著仰頭狂笑的尼祿,塞內卡不由得低垂著眼眸輕嘆道:“朱狄斯,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朱狄斯,你,你為什麼還要回來?!”——這是波培婭偶遇手捧書卷、正在穿過皇宮正廳的朱狄斯時,發出的一聲驚叫。
朱狄斯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只是用犀利而狠辣的眼神在波培婭的臉上那麼一掃,就逼得懷孕中的她向後踉蹌了幾步,最終扶住了一張桌子才得以站穩。
“你當然希望我永遠不要回來。”
“我只是希望不再被你驅使和操縱!”
朱狄斯不由得眯起了雙眼,原本就犀利的目光經過這一番濃縮,頓時更加逼人。“所以你向尼祿吹起了耳旁風,說我蔑視他、恨他、利用他,還說斯波拉斯暗戀我,然後讓尼祿派人監視他?”
話音落下之時,朱狄斯與波培婭已然近在咫尺。波培婭的呼吸異常紊亂,緊張得額頭冒汗。可是,這個一直畏懼朱狄斯的人,此時此刻,竟然說出了一句讓朱狄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話:“怎麼,難道我不應該?”
朱狄斯眉頭一蹙,站直了身體,仰頭苦笑了三聲,“哈,哈,哈……應該……很應該……”
波培婭既困惑又膽戰心驚地看著他。
朱狄斯每咬一個字都彷彿透著一股子狠:“是我錯了。我忘記了你是那個前一秒溫柔俏佳人,後一秒就對安東尼甩頭走人的女人;我忘記了你是那個一會兒依偎在奧托懷裡風情萬種,一會兒又把自己的一切資本賣弄給了尼祿的女人……阿格里皮娜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