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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你不一樣吧。”他的聲音冰涼如絲。

“不！我只是……”我一下子住了口，突然間我明白了，“你在試探我？”

“我真沒想到，”蕭何慢慢地搖頭“這點伎倆在以前根本騙不了你的，我認識的凌決緋可是心狠手辣，殺人從來不會手軟的。怎麼？真對他用上心了？”

我咬牙，低下頭。無話可說，還能辯解什麼？我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了。

“殺了他。”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

“不是試探，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蕭何的眼睛又深又暗，像一個黑色旋渦，蠱惑著我的心神，“既然他已經成為你的弱點，就要趁早剷除。你來動手，決緋。”

“自己的弱點就要自己親手解決！”

第十七章

殺他？

要我……殺他……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他。

緊抿的唇，低垂的眼睫，彷彿睡著了的側臉……

這個人，我恨了那麼久，也……愛了那麼久。

“看著我……決緋……只看著我……不要回頭！”他捧住我的臉，眼睛離我那麼近……

“我在這裡，永遠在這裡陪你！所以……只看著我……好嗎？”他悽楚地懇求。

“決緋，等你的毒解了，我們離開好嗎？”他低頭蹭到我耳邊，一遍遍地問：“好嗎？好嗎？……決緋？”

然後，是最後的最後──“我知道……我知道。他既然做了那樣的事，我就不該袒護……”

他說：“這不是我能選擇的事情……”

我閉了閉眼，抬頭，吐出一個字：“好。”

我看到蕭何滿意地笑，看見他從袖裡取出一把匕首，看見自己鎮定地接過。

冰冷的匕首被我握在手心，那溫度讓我微微發寒。

“決緋，別猶豫了，這是最正確的選擇。”耳邊是蕭何溫雅惑人的聲調，我知道只這一刀下去，一切都會解決。

但是，但是……

我做不到。

苦笑，真的是要苦笑了。

我凌決緋何時也變成那樣一個懦弱的可憐蟲，明明自己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優柔寡斷，當斷不斷。他根本不愛你！你卻還捨不得他死嗎？我在心裡狠狠地嘲笑自己。

早就知道這個人會毀了自己，也警告過自己愛不得，沒想到還是一點點地陷進去。

感覺到蕭何冰涼的視線，冷汗從鬢邊落下。

我裝做猶豫不決，不過是在找正確的穴位。現在的情況，蕭何是非讓凌決雪死不可了，就算我不答應，他自己也會下手，那樣的話凌決雪就真的一點活命的希望都沒有了！所以只能由我動手。

我慢慢地舉起手，握刀的手心裡滿是汗水，殺過這麼多人，第一次緊張成這樣。傷在心口，偏差一點就真的會丟了性命！要騙過蕭何的眼睛可不容易，過不過得了這一關，就看我的演技和凌決雪的運氣了。

我把心一橫，閉眼，咬牙，然後一刀刺去──

“噹啷！”

只覺著手腕一痛，人一下子就被死死地按在桌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風迎面撲來，身後就捱了一掌，人猛地飛出去，撞在牆上。心口痛地極厲害，整個人站都站不起來。

“好小子，竟敢合著在我面前演戲！”耳邊聽見幾下交手打鬥的聲響，然後是蕭何難得憤怒的聲調。

我心下一涼，只聽得蕭何繼續道：“可惜結果還是一樣，不過是多一條性命陪你。”聽出蕭何聲音裡絲毫不掩的殺意，我掙扎著想爬起來。

那人卻開口了：“蕭前輩難道不顧你房裡那人的死活？”

房裡的聲音一下子靜了。

明明該是熟悉的聲音，此刻卻異常地陌生，我從未聽過他這樣子的聲調。

淡淡的，漫不經心的殘酷！

我楞了下，抬頭看他。

凌決雪正站在那裡，白衣翩翩，溫文端正。俊美的面容平靜地讓人恍惚以為剛才的威脅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趁剛才蕭前輩與故人敘舊，我已經讓我的手下去接了前輩房裡的人過來。”他沒有什麼勝利的笑，只是平靜地在敘述一個事實，可是我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威脅，很直白的威脅，這樣的伎倆我過去用地多了，或嘲諷，或狠毒，或卻不知道威脅也可以用這樣平靜淡然的方式說出來。

我本以為他謙遜君子，原來這樣的手段，這個人也是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