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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子玉與楚軍的到來,戰爭很快再次打響,趙齊聯軍與魯楚聯軍的的戰役是在沂水郡中,淩河之濱展開的。戰場上的戰士的廝殺聲像是一首令人戰慄的悲歌,在本來平靜的沂水唱響了。
很快,幾場仗打下來,沂水上空已籠罩上死亡的氣息……
淩河之濱的地面上,有很多的斷肢和殘破的屍身,或是手臂,或是頭顱,或是上身,或是下身。偌大的戰場,曾經綠草茵茵的淩河之濱,現在仍舊有茵茵綠草,然而,那些腐臭的殘骸此刻代替了往年的落英,在草地上開出一片繽紛。
多年後有人談及這段日子,忽然有人發出感慨:“當日淩河之濱可有一個全屍?”
答案是否定,大概是真的沒有,就算是有,在那時節,又有誰會願意去河邊在漫無邊際的殘骸中尋找一個整屍?
伴隨著城外戰爭的展開,魯都中南山宗的信徒們因對統治者失去信心,而發起了一場暴動。
魯國瞬間陷入了內憂外患的情況中,外有聯軍虎視眈眈,內有信徒作亂連連。
神女坐在神廟中望著街上的信徒們,露出了憐憫的表情。
這一回,無關信仰,無關家國,她是確確實實地由內心發出憐憫。她身為一個生長於亂世的女人,有著一顆異常矛盾的內心,堅硬果決卻也充滿柔情。此刻,她憐憫這些將無上信任寄託於她身上的信徒,同時也憐憫她自己。
當日那朵落雨的烏雲已沿著洋河的上空移到了東方,此刻不管是齊都還是坐落於它西側的歷陽,都浸在雨幕之中,朦朦朧朧的像是夢境一般。
昭樂放下手中的戰報,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場夢。一直侍立在他身邊的文知禮瞥到戰報上的內容,默默地記下來了,並不去打攪昭樂的沉思。
“師兄。”昭樂捏著手中的戰報,並不看身邊的文知禮,自顧自地說道:“我的確無能,此番又敗了……”
文知禮冷冷淡淡地答道:“殿下何出此言?與魯國之戰尚未結束,一切還是未知之數。”
“師兄早已看到我手中的戰報,又何必與我繞彎子?”昭樂抿住唇,臉色有些蒼白:“與魯國之戰雖是未知之數,卻也早有定數……而我國與吳國之戰,此刻才剛剛開始,便已吃了場敗仗,實在是……”
文知禮默默地聽著昭樂的話,想著此刻殿下的話要不要記下來,這是他身為太史之位,當謀之事。
宮人站在門口稟報道:“魏大人求見。”
“請。”
魏慈明看到昭樂陰鬱的臉色並不意外,站在門口撣撣袖子上的水,遙遙地朝昭樂行了禮。
昭樂的臉色並未因為魏慈明的到來而改變,手裡的戰報也並未放下,只揚揚下巴,示意魏慈明坐下。他拿著戰報,沒來由地就想起了楚政,世間人皆稱楚王戰無不勝。他一直也想成為那樣的大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卻一次又一次的在戰場上失敗。
如今他的不甘,他的憤怒,他的悲傷,又有誰能明瞭?就是師傅也都有了隔閡……
他曾在那日從佛堂中出來後,多次想起師傅的話,同樣是為情所困,師傅究竟是為了和誰的情所困呢?依師傅的年紀,若是娶親生子,怕是兒子也要和自己一樣大了。師傅,是不是因為他而耽擱了?
昭樂不得而知,他只能想到此處,如今的情勢不容他為此等小事深思。
等不到昭樂開口,魏慈明只好選擇率先開口:“為師聽說……前線送了戰報回來?”
“是。”昭樂將目光投向魏慈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以窺測他是否已知道了前線的情況。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連唇邊的弧度都沒有任何變化,他始終不像師傅,可以將一切隱於無形。
魏慈明偏頭看他,微笑著問道:“結果如何?”
昭樂將手中的戰報疊好,命宮人送到魏慈明手中:“師傅自己看吧……”
開啟戰報的那一瞬間,魏慈明被袖子蓋住的手輕輕顫了一下,他拿起戰報的時候便已有種不祥的預感。當他看完戰報最後一個字,將它放回宮人手中時,他感到全身都在顫抖,但臉上的笑卻像是一副摘不下來的面具,仍舊突兀的掛在那裡。
“殿下這一手卑而驕之,用的倒是不錯!”話雖是對昭樂說的,眼睛已望向了昭樂身後的文知禮。他很希望身為太史的文知禮能將此話記下,從而掩蓋昭樂的失敗,在歷史上為他最寶貝的徒兒留下一個好名聲。
昭樂不解地搖搖頭,皺著眉看他。
魏慈明走近昭樂,微蹙著眉問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