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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的承康,承啟笑了,恐怕現在朝廷上也只有他敢告訴我真實的民間情況了……
“環慶戰亂後,災民大多流入京兆府、洛陽二郡,以臣弟所見不如就由朝廷頒旨,開常平倉以賑濟,再由二郡太守召集地方鄉老,發些無人耕種的土地與他們,每二十戶朝廷發耕牛一頭,免其一年賦稅。一來可以安頓災民,不至於引起變亂;二來荒地亦有人開墾,不會閒置……”承康將事情講完,又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好!”承啟點點頭,笑道:“四五年不見,三弟真是大有長進了。不過還少了一條。”
“哦?”承康不由一愣,忙問道:“二哥還有更好的辦法?”二人一母所生,無人時從不顧忌這些宮中的規矩,還是按照承啟做太子時的稱呼相稱。
“賑災的方略很好。”承啟緩緩道,“只是常平倉賑災所耗巨大,恐怕京兆府與洛陽的常平倉一時救不得全部災民。可以將災民中的青壯年選編入鄉軍,一來防止綠林、赤眉事重演,二來也可緩解常平倉壓力。”
“二哥!”承康急道:“這樣是可以防止綠林赤眉事重演,但現在鄉軍、禁軍已經極其龐大,每日空耗糧餉,而且青壯年正是災後重建的主要勞動力,你將他們編入鄉軍,難道要讓那些老弱婦孺去耕種荒地嗎?!”
承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總比災民聚集,綠林赤眉重演要好。”他將目光放在了承康的摺子上,“你奏摺中也提到了,受戰亂影響的災民聚集京兆府、洛陽,若是出現心懷不軌之人,百姓們又要經歷戰亂不說,朝廷也要為此發兵,到時候造成的影響恐怕還要糟糕。”
“二哥!”承康有些苦笑不得,“哪個百姓不是為了平安的生活?朝廷只要賑災,他們何必要反?!”
承啟端起手中微涼的茶水,深深看到承康眼睛裡,才輕輕笑道:“哪個說他們要反了?不過是防患於未然罷了。”
王淳並不知道,賑災的事情已經早早傳到了朝廷並且曾經有過一場小範圍的討論,只是這樣一道摺子,因為承啟與承康二人的爭執與承康的堅持,已經被壓在御書房裡兩天了。
待到熟悉的城門出現在他的眼前,王淳終於鬆了一口氣。京師,總算是回來了!星夜兼程奔波了這幾日,十五天的路程只跑了六天,即使是一向強健的身體也開始感到疲憊,但一想到京兆府裡見到的那些茫然無助的眼睛和瘦弱的孩子,王淳就覺得身體中湧起了新的力量。
措辭他早已想好。他並不懂得什麼治國的方略,只能原原本本的將所見所聞告訴承啟,他相信承啟會在第一時間裡做出決定,這幾年來承啟的所作所為他看在眼裡,一個勤政的皇帝是不會不管自己的子民的。
按例去兵部職方司報了道,王淳剛提出面聖的要求,便被同僚笑嘻嘻的勸住了。
“王大人遠來辛苦,何必急急忙忙的就要面聖?”負責此事的官員笑成一片橘子皮,“不如就趁這兩日多歇一歇,這次王大人立了大功,官家的面少不得是要見的,何必急於一時呢?”
任王淳好話說盡,那官員仍舊就這一句,末了才勉強答應將他回來的事情報上去,但皇帝肯不肯這兩日見說不準了。
王淳鬱郁的回了家。他原本想得極好,回京師、見承啟、說災情,事事都想到了卻再沒想到如今要見承啟一面是這樣難。
小院久無人住早已顯得荒涼,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王淳剛剛買下這裡的樣子,陰冷的房間、潮溼的柴火、泥濘的路面……王淳不由嘆了口氣,他已經沒有精力,也沒有心力再去修繕這個院子了,承啟不會再到這裡來了,修繕再無意義。與承啟在這院中相處的事情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隔了四年仍是仿如昨天。王淳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掛在頸上的玉璧,承啟在這院子中贈與他的禮物,被他一直貼心珍藏的禮物,那時候的承啟雖然冷淡,卻還有著少年的心性,不是如今這君心難測越來越遠的永平皇帝……
想見他一面,還要等著詔見。
夜,漸漸深了。
王淳躺在床上,靜靜的想著心事,他與承啟的事,環慶百姓的事。他是那麼急於要見到他,身份這道巨大的牆卻將他攔在了宮門外。
一絲幾不可聞的聲音傳入了王淳的耳朵,似是什麼人踩到了枯草發出的。王淳心中一凜,輕輕抄起從不離身的刀,貼著窗縫向外看去。
一道黑影閃了過來。
“誰!”王淳厲聲喝道,一腳踹開屋門,他心裡正好鬱悶,如今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賊人會在這個時間摸上這無人居住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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