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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郅搞不清自己是怎麼看上池綠的,想了很久覺得大約是因恨生愛的緣故。
他頭一次見到池綠時時十五歲,池綠才十二,長得像個女娃娃。
他爹是蜀王慕容延,與武陵郡的龍家有一份交情。聽說天蠶教葫蘆仙人武功獨步,便將他送了過去,讓他在深山中修行。他家風甚嚴,父母皆是不苟言笑之人,他想大約是父親與皇位失之交臂的緣故。
父親是很有野心的人,但聖上防著他,父親自個兒又身體不好,沒法完成畢生的願望,便將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他身上。少年時代極其無聊,除了讀書就是拼命練武,母親為了防止他染上貴族子弟的通病,將他關在別院,甚至連丫頭都不撥給他,怕他過早對女人動心耽誤前程。
十五歲那年,父親將他送到武陵,他想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麼高手?不過是變相地讓他歷練罷了。花了幾天車程,山路彎了不知多少彎,終於來到武陵辰陽。
接待他的太守夫婦都很得體,對他非常客氣。龍夫人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時常笑眯眯的,眉目和善。見她對自己的小兒子關愛的模樣,慕容郅心裡澀澀的,有些感觸。他覺得女人就該這樣,而不是像他母親那樣每日板著臉,一臉的苦大仇深。
在龍府裡歇了一日,他就被父親的人帶去苗人谷。龍家的大兒子在外讀書他沒見著,小兒子似乎先天不足身子很弱的樣子,他瞧見龍夫人每頓飯後都要給那個小東西喂湯藥。聽說他們還有個二兒子,就在苗人谷裡學武。
龍家有個不為外人所知的慣例,他卻從父親口中知道了。龍家一向由大兒子掌管武陵政事,下面的兒女管理天蠶教。龍家的小兒子看來是不成的,那麼這個他沒見過的二兒子就是將來的教主。
臨走前龍太守對他說:“世子殿下,我的二子池綠在山中學武,您在山中正好有個同伴。犬子生性頑劣,要是衝撞了您,儘管教訓便是。”
同伴?這是個從來沒有出現在他概念裡的東西。聽說許多富家子弟都會找個書童或者伴讀,他是沒有的,那麼這個叫池綠的孩子就是他的伴讀之類囉?
對於這個即將出現的同伴他是不感興趣的,鄉下孩子能知禮到哪裡去?但龍夫人是個漂亮的女人,叫小曄的小兒子長得也乖巧可愛,這個池綠也應該不差吧。
苗人谷的路十分曲折,還有毒氣瘴氣,他走得快不耐煩了面前才出現一座很大的木建築,很華美,當然了,比不得他的蜀王宮。這苗人谷裡的路兜兜轉轉,看來父親是下定了決心讓他吃苦,他在這兒不認識路,想跑都不行。
他一路上冷著臉,不過他平時就沒什麼表情,大家也就當他是個一向嚴肅的人。到了苗人谷他父親的人就走了,回辰陽的龍府候著,只留了他。他有些無所適從,這些天蠶教的教眾穿著花花綠綠的少民裝束,說著他聽不懂的語言,朝他微笑。
他皺眉,這些傢伙真不懂禮,太守都對他客客氣氣,這些人怎麼沒一個對他行禮的?
“世子您好。”一個二十來歲長相溫和的男人向他行了個禮。他道:“我是教中右使,我姓左。”
慕容郅覺得這人挺逗,姓左,卻是右使,這要怎麼稱呼?
“教主今日並不在,我帶您去左使那兒,蜀王殿下指定要左使教您武功。”
慕容郅點點頭:“麻煩你了。”
穿過金碧輝煌的殿宇,後殿飄飛著白色的絲絹。他覺得這兒不像是什麼邪教的大本營,倒像姑娘家的閨房。左洪見慕容郅的表情,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女人家總是愛美的。”
“女人?”他微微想了想,道:“看來貴教教主很寵愛尊夫人。”
左洪又笑了:“世子有所不知,現任教主正是太守的妹妹。”
他訝然:“教主是女人?”
左洪補充道:“是年輕漂亮的女人。”
他很驚訝這地方竟然會讓女人當教主,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他只要跟那什麼葫蘆仙人學武便是,其餘的事情他不想過問。
離開那座殿宇,後面點綴著稀稀拉拉的小樓閣,都是教中人住的地方。沿著一條小路一路往北去,是一大片山麓和茂密的竹林。竹林中有個小竹屋,慕容郅眼皮跳了跳,這破爛地兒不會就是自己要住的地方了吧?
果然,姓左的向他鞠了一躬,道:“世子,這就是您住的地方了。您將行禮放好,我帶您去練武的地方。”
慕容郅黑著臉將小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