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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只能寄希望於司徒家和軍中的調查,是否能有突破口。”喃喃自語,冷心巖起身,跳躍的燭火映著他的半邊臉頰,往來閃爍,不比得宮中的燈火通明時候的輝煌,卻有些寄身他鄉的落寞之感。
冷心巖失笑,也不知道自己胡想些什麼,吹滅燭火,讓黑暗降臨身遭。
火焰熄滅的剎那,一陣空靈的琴音,顫顫劃破夜的靜謐。
心念忽然一動,神魂已然追隨遊離,冷心巖信步而出。
開啟房門,月色如洗,空靈澄澈,許一院的清明心意。兩個稚嫩的小婢守在門前,垂首低眉,從月光縈攏中借來些許明秀,竟也有了翩然世外之態。
“是何人彈琴?”
冷心巖低聲問,然後便不等小婢回答,徑自循著琴聲而去。如此琴音,如斯妙境,除了那一襲素衣雅緻,更有何人擬此情態。
琴聲,從翠微院中傳來。
東陵陌的居處,植了滿院的翠竹,青青鬱郁,瀟瀟颯颯,氤氳翩躚的竹香,浩然君子之態,依稀隱士遺風。
清明月色,竹影聽風,翠微院中,玉郎璧人,相依相傍。
東陵晚懷抱瑤琴,依順得靠在東陵陌的懷中,明眸璀璨,笑顏清澈。蟾宮仙子遜他三分動人,人間佳麗少其七分脫俗。
皓腕凝霜,清輝映寒。琴聲幽幽從他指尖婉轉,恍惚月華隕落,都墜入他的夢魂。不同於白日那般照水臨花的渺茫,這點染了人間煙火的容顏,繁華了誰的心田。
東陵陌一手擁著那素衣傾城卻又孱弱無比的身軀,柔和的笑意渲開在那俊朗的臉龐上,漆黑的眼眸即使黑夜也無法褫奪他的光彩,月下少年,又有誰可擬其風流。
風輕拂,影婆娑。那對兒郎相互依偎,交頸低迴,親暱無間。
東陵陌溫柔得凝視著東陵晚,空出的一隻手,偶爾撥弄琴絃,為東陵晚的琴音伴入幾許疏散。數聲零落之調,他忽然按弦,神色轉為不快。
“誰?”
抬目望去,冷心巖就立在竹影之間,白衣貴胄,硃砂點染玉顏,瀟灑挺拔之姿,天地靈秀之態。他神情蕭索,目光黯然,默默相望,卻一言不發。
“王爺?”東陵陌微怔,一時不知何言以對,漸漸放開攬著東陵晚的手,與冷心巖對視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冷心巖緩緩走近,目光逡巡於東陵兄弟身上,心底泛起的酸楚,一陣陣上湧:“適才聽到琴聲,忍不住循聲而來,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東陵晚似乎完全沒有被窺看了秘密的窘態,落落大方地起身,與冷心巖瞳眸相對:“我與兄長撫琴閒聊,打擾王爺休息,還望恕罪。”
美玉無瑕,塵俗不染,東陵晚乾淨純粹的眼眸,沒有任何慾念地直透人心。冷心巖被那目光一清,心底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只被那一眼攝了心魂,卻又渾身都順暢安寧。“無妨,我原本便睡不著,兩位的琴音如此美妙,倒是讓我給攪亂了。”
“心巖,”東陵陌終於恢復了鎮定,微微一笑,起身迎過冷心巖,“難得如此良辰美景,正好不如一起彈琴煮茶,聊以抒懷。”
“正有此意。”冷心巖的目光流落東陵晚的身上,只是咫尺的距離,他卻如同即將迎風而去,若即若離。“只是雪落的身體……”
東陵晚看懂了冷心巖的唇語,笑意雅淡:“王爺不必擔心。啊,那晚去拿茶具,請王爺稍待,與兄長先聊。”
冷心巖忙道:“不用麻煩,你快坐下。”
“雪落,”東陵陌伸手接過東陵晚懷中瑤琴,柔聲道,“記得加件衣服再過來。”
東陵晚點點頭,身影輕移,月下只餘清風,不見伊人身影。
“啊?”冷心巖怔住,知逸無蹤,這絕世的輕功,果然名不虛傳。
“雪落天資極高,可惜不得練武,便專研輕功,天下恐怕無人能出其右。”東陵陌笑笑,請冷心巖坐下,“茶道亦是他的專精,心巖儘可期待。”
沒過多久,東陵晚便端著一盤茶具,從照水居的方向行來。他聽話得在身上多披了一件純白色的斗篷,夜風瑟瑟,吹揚起他的衣角,卻沁入冷心岩心底陣陣暖意。
“雪落,”東陵陌上前接過茶具置於桌上,又順手幫東陵晚重新拉緊斗篷。熟稔地繫好綢帶,彷彿這些動作已在他手下走過千萬遍,順理成章及其自然,“不要著涼了。”
東陵晚點了點頭,笑意盈盈,望向東陵陌的眼神盡是依戀與柔和:“我沒事,這次是我新調製的茶,哥和王爺都嚐嚐吧?”他嫻熟地擺開茶具,向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