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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吟緊牙關。石虎若能幫他了此心願，作回婊子又何妨？

即做鄭櫻桃，此時怎會還不明白為何有人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

天不幫我，逼我上窮下碧落黃泉，我便偏要逆流而上，不信你壓我一時還能壓我一世……

整好儀容，他笑眯了眼睛，撩了帳簾走出去，和煦春風，萬里無雲……

石虎對他，可說是寵信有過。

並不派人去深究他的底細，也不限制他在軍營中的行蹤。而且至今對他以禮相待，當真比親兄弟還好。

可這並不代表他也會如此待所有人……

操練場上塵灰飛揚，四周以鐵棘圍起一半人多高的大圈。

圈內流放數十傷兵，都是前些日子抓來的俘虜。各個被扒的精光。

石虎御一匹通體烏亮的駿馬馳騁在人群裡。手持金色弓弩，兩腿緊夾馬腹。曲臂勾弦，只見被他瞄上的人一個個簌

簌倒下去。有的正中眉心，有的一箭插透心窩，有的是穿眼過腦，更甚者則被彈去下體，血流如柱，換的石虎輕蔑

一笑。

有幾人恐慌的不顧刺痛，攀上鐵蒺藜，渾身上下被劃的體無完膚，血肉模糊。石虎正欲瞄射，卻被一聲清脆的嬌斥

給喝住了。

那聲音不大，混在一眾鬼哭狼嚎中卻尤其明顯。

石虎回過頭去，見一鮮紅的人影綽綽隱現在塵土之中。嘴角緩緩勾起一道悠然的弧線……

“櫻桃，你怎麼來了？”

櫻桃隨意撣了幾下大紅的披風。努起了嫣紅的嘴唇。

“有這等好玩的戲目，怎麼石大哥倒把櫻桃丟在帳裡，你一人快活……”

石虎一時語塞，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豪爽的大笑起來。

“怎麼你上次還沒玩夠嗎？”

櫻桃哼了一聲，“石大哥好生小氣……”

“好你個鄭櫻桃，還從來沒人敢說過你石大哥小氣！”

偏偏就是愛死了他這個調調，真是燎人火氣的小妖精。才幾日，這兩個人就互相摸偷了脾性。

既有讚賞，又各懷心機。

石虎駕了馬，利落的躍出了鐵蒺藜，駿馬毫髮不損。

風弛而來，一把撈起櫻桃纖細的腰身，抱到身前。“怕了你，喏，這個歸你了……”

鑲金的弩遞到櫻桃手裡。看石虎拿著恁的輕鬆，怎麼到了他手裡就變的沉掂掂的……

好不容易將這東西端起來，卻怎麼也拉不開。

惹的石虎笑著嘆了半天氣。

“石大哥明知道我沒有用過這東西，是做了手腳吧！”

“櫻桃心中，我是這樣的人嗎……”

心道，你個小東西，倒會給自己找臺階下。真是死要面子。

櫻桃一扁嘴，將弩抱在懷裡，眼睛一眨一眨的偏過頭去

“石大哥，櫻桃剛才想了想，我們這樣玩，未免有失文雅。我換個更新鮮的好不好？”

石虎挑起劍眉，眼中泛出些好奇的光。櫻桃總有方子讓他覺得驚喜。

“哦？那石大哥可要見識見識了……”

石虎命將士們依櫻桃所言，將那些俘虜用鐵鉤穿了琵琶骨，再以鏈子銜成一串，給每個人都灌上幾大口辣椒油，保

證他們不會半路暈死過去，然後讓人騎在馬上牽著領頭那個身上的鏈子跑。

這些人因為巨痛不得不隨著馬狂奔，人鏈所拖過的土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帶，混在塵煙裡揚著嗆人的腥氣。

櫻桃看著石虎複雜的目光，嫣然一笑，這其中有多少人曾踐踏過我的輕揚，如此待他們，我不應該嗎。

漸漸有人不支倒下，這肉鏈便越來越重，於是加了幾匹馬拽起硬又拖了幾圈。

最後翻過屍體，一張張血骨不辯的臉上就象用鐵銼銼過一般可怕，扭了型的身子欠進不少石子沙礫，皮開肉爛。

櫻桃看著無趣，嘆道，“石大哥，你說這樣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石虎摟緊他，“若是今日沒有盡興，改天劉曜親帥的隊伍來了，我們再抓一些，隨你怎麼戲耍……”

靠在這人厚實的懷抱中，櫻桃心頭一蕩，這緊箍著自己的雙臂會不會有一天就這樣把自己勒的粉身碎骨呢？

19

帳外夜漸深沉，細雨如絲。

櫻桃又點了盞油燈，悄悄送近了正鑽在兵書裡的石虎面前。

昏黃的光暈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