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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何事態會向著自己從未預想過的方向發展,而且眼看愈走愈錯,眼看無可挽回。
“你想怎樣便怎樣吧,但求我死後能悄聲絕於人世。畢竟,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就是死我也不願讓他得知我這般悲慘的模樣。”
那雙眼睛看過來,黑白分明如墨染白宣,純粹透徹。目光雖是投在自己身上,卻沒有看著自己。
他一直默默注視著的人到底是誰?他心裡放置於死亡之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分明近在咫尺,又為何有遠在天涯之感?
瞳影猛地抓住蘇陌的手腕。痛苦,這盤旋在心中無處可去的焦躁感,到底是什麼?
忌妒?沒錯,是讓人煎熬到發狂的忌妒。
蘇陌被抓疼得微蹙起眉,咬牙沒喊出聲。直到瞳影察覺到自己失態鬆開手時,纖細白淨的手腕上已經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淤青。
“我說可以前,你絕不能死,這是命令。”
這一回沒有用意念傳音,而是化了月光在虛空中顯現出一行通透的字跡。
瞳影輕輕擊掌,一道紅影霞光般落入房內。
“教主有何吩咐?”
朱雀半跪在地,恭敬聽命。
也不知瞳影說了什麼,她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後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床上的少年,退身下去。
☆、第二十八章
連日的疲累和折磨讓蘇陌不一會兒便昏昏睡去,醒來時已然不在那張異常華美的大床上,然而眼前精緻典雅的屋內擺設和一身嶄新的綢衣讓他恍然如夢。
未等他想明白到底是什麼讓瞳影突然轉性,提高了待遇,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迎著晨光,朱雀帶著一行婢子走了進來。
“沒想到你還真有點本事,居然能得我們教主寵幸。看,給你換了個地方住不說,還安排了一堆婢女服侍。真是羨慕死我了。”
蘇陌坐直身子,目光越過朱雀,融化進陽光中。無動於衷的漠然表情,彷彿這世間都已與他無關。
“留著這副殘破軀體苟延殘喘,在哪裡又有何異?去告訴你們教主,我暫且還不會死,讓他不用費心安插這麼多人監視我。”
“不知好歹的小子。”朱雀面露慍色,眼中卻含了笑意,“你乖乖地認命了那是最好,但我勸你還是別企圖逃跑,否則懲罰可就不是死一個字那麼簡單了。”
“跑?”自嘲地苦笑了一聲,蘇陌搖頭道,“我還沒有自以為是到這種程度。”
“那就好。你乖乖地養好身子,服侍好教主。其他的,什麼都不用考慮。”
屏退了一眾婢女,朱雀忽地巧笑道:“對了,看你這不好聲色的古板模樣,想必對房中術也是一竅不通。要不要我教你幾招,定能幫你取悅教主。”
蘇陌移開目光,掩不住的苦澀從失神的眸中傾瀉下來。他長嘆一氣閉上了眼睛,睡去了一般,不再做聲。
朱雀是何時出去的?自己是何時睡著?又何時被糾纏不清的惡夢驚醒?被囚在幻瞳教已有幾日?這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中產生後不久就被無奈的現實驅散開去。落入這般生不如死的境地,時間對於他來說早已失去意義。對於毫無意義的困擾,還不如撇開了來得輕鬆,畢竟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處理額外的問題。
蘇陌起身披了一件長衣,走入中庭。月色皎潔,庭中一片通明。月色下,一棵晚櫻已經落盡了風華,殘餘的花片泣珠般飄零而下。風夾帶著護花鈴的輕聲脆響,從樹梢飄落。想當初,似也有過此般落英繽紛的回憶,然而回憶終究只是回憶。花非花,人也早已不再往昔。
突然間好想練劍,寒塵絕說劍不是用來發洩的,然而蘇陌到如今也無法理解。連自身都保護不了的劍,除了洩憤還有何用?
枉費自己居然還大言不慚想要為景卿嵐報仇,真是可笑至極。
隨手撿了一根櫻花的枯枝,劍指一筆,作了個起劍勢。疏影開合,一襲白衣當舞月空,恍如月神再臨,翩然若仙。
在暮色深處,一雙琉璃色的重瞳緊緊地盯著那抹白衣,溫柔得彷彿融化的眼神,幻化出迷茫、痛惜,種種稍縱即逝。
“誰?”
蘇陌猛然轉身,卻只看見樹影開合。風,纖纖繞繞,帶著脆生生的鈴音,無處覓蹤。
一連幾日瞳影都沒有招蘇陌侍寢,這對於蘇陌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在幻櫻苑的這幾日,偶爾習劍,大多數時間都花在了發呆上。有時能夠一整天看著天,直到日色西沉,滄月東起,等趕到寒露襲人之時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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