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3/4 頁)
祁融逼開自己五步。
祁融倒退避開劍鋒,隨即腳跟支力再次瞬身上前,劍鋒流轉挑開了原旭晨因力竭沒能握住的莫野劍,幹疆銳利的鋒尖飛速躥去,卻在原旭晨兩眼之間堪堪停住。
原旭晨盯著鋒芒畢露的劍以及持劍之人,冷汗密佈的臉上又顯出欠揍的笑意。
他明知故問道:“阿融,你這是幹什麼?”語氣跟往昔見面時的招呼一般無二。
祁融眼中恨意與隱忍洶湧糾纏:“殺你!”
“那你為何停下?”原旭晨笑出聲來,“再過來一尺,另半邊天下也是你的了。小路拿自己的命送你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劍鋒往前一寸,刺破了原旭晨的鼻樑。一條血線緩緩淌下,被分割的臉顯得異常猙獰。
“你這是在找死!”祁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怎麼會呢?朕現在還活著,便證明你殺不了朕。天下能殺朕之人,必備異稟之力和無情之心,現在同時具備這兩個條件的人已經死了。你算得了什麼?”
祁融握劍的手不住顫抖,劍鋒把傷口挑得更大,卻絲毫沒有深入半分。他恨眼前之人咬定自己不敢下手,他也恨自己遂了他的願。
原旭晨眯起眼:“你還在猶豫什麼?無非是怕朕死後無人能鎮壓西九州。試問天下之大,有誰能像朕這般讓凌雁虎狼之流臣服。”
祁融咬牙切齒:“以仁方能服天下,你這般不仁不義不孝之徒,若不是看在昔日深厚感情的份上,我早就……”
“荒謬!”原旭晨突然變臉怒喝,“我道你這些年做了皇帝成長不少,原來依舊一副自以為是的性子!你說你不願與世紛爭,最後還不是做了天下另一半的皇者?你厭惡我手段暴力,若非我扮作黑臉,哪裡來你的紅臉吸引諸國歸順?若不是我把最頑固的土地啃下,自傷肺腑,九州怎會誕生第二個皇?”
他喘了喘氣,臉色因失血更加蒼白,他卻絲毫不理會繼續責斥道:“你身在其位坐享我施捨予你的一切,與我平起平坐還要冠冕堂皇控訴我的罪證,你憑什麼跟我叫囂!你與我有什麼分別!!”
幹疆劍顫抖得愈發厲害,祁融劇烈喘息,一口氣憋在胸前上不去下不來。他眼珠充血死死瞪著原旭晨,卻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
原旭晨半撐的身體終於支援不住倒在地上,他望著鎮宣殿頂的騰蛇壁畫,重新迴歸平靜略帶虛弱的語氣:“說了半天還不動手,朕都累了。算了,朕逼了你多少年都沒逼出個親弟弟,你能走到這一步朕已經很欣慰了。帶他走吧,朕許你個百年凌留互不侵犯,不要再出現在朕眼前。”
祁融不甘又洩憤似地把幹疆劍猛地扎入他耳邊地板裡,隨即握住劍柄用力拔出,恨恨地把他最後的狼狽模樣淨收眼底,自暴自棄轉過身,抱起祁路離開。
臨出鎮宣殿門的那一刻,他不回頭地問道:“那年你讓我和小路去滅野人族的信裡說,戰勝之後保留國百年平安,許我們風光大婚……如果我們僥倖從狼口逃脫來找你,你是不是會兌現自己的諾言?”
原旭晨忽然拿手蓋住自己雙眼,似笑非笑道:“如果的事我從來不記得,不過你哪次看見我違背自己的誓言了?”
祁融沉默片刻,從袖袋裡掏出一件事物丟在地上,抱緊祁路邁出了鎮宣殿。
昔日繁華慶安街上嬉鬧調笑的篇章已經泛黃,星空下的情誼如流星般滑落,曾經把後背交給彼此的兄弟放下指向對方的利劍,自此天各一方,許下他們永不相見的最後誓言。
原旭晨望著空無一人的鎮宣殿門許久許久,那敞開的皇宮第一門酷似雄獅的血盆大口,他被吞進去成為戰爭的消化品、親情的排洩物。
他突然竭盡全力撐起身體,一步十喘地挪到門邊,拾起被祁融丟在地上的東西。
掌心中,異常熟悉的髮簪已被鏽蝕得非常厲害,上面還沾滿了從自己手上流下的鮮血。
他顫抖著捧起它,湊到唇邊極盡溫柔地吻了吻,然後握緊它轉過身,面對高高在上的帝座站穩了。
“父皇您看看,兒子現在是一半九州的主人,比您還厲害,比凌國曆來的先祖都厲害。若您當初讚賞我一句,我便不可能成為這天下霸主。您欣慰麼?”
他朝空空的龍椅爆喝道:“您欣慰嗎!!”
他像當年聽到父皇和三弟逝去的訊息時一樣,背對著群臣的方向,眼角滲出了淚滴。
祁融抱著祁路的身體失魂落魄回去留國,在與前來接應的留軍相遇時終於抵不住數日的不眠不休和悲痛過度,從馬上跌了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