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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水多深就往裡跳?”
霍啟森不理他,儼然一副固執己見、缺乏理智的狀態,掙開了就往被河水衝得支離破碎、搖搖欲墜的橋上走。江尚軒跟在後面,拽他,再被甩開,火了,索性一腳上去,把他給絆地上了。
仰面朝天,很是狼狽,江尚軒站在跟前義正言辭地發號施令:“從現在起,聽我指揮。”
“……”這一摔,總算是摔出點意識來,霍啟森就像是從另一緯度的空間回到現實裡,發現剛才自己的這一系列行為是何其可笑。到了關鍵時刻,才明白平日裡的鎮定和從容都是不堪一擊的擺設,冷延才是他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全部。
終於,冷靜地重新站起來,跟上江尚軒的節奏與步伐。
不打無準備之戰,這是江尚軒歷來的處事原則,很快來營救的攝製組成員推著一艘附近找來的橡皮艇與他們會合。山區的訊號很差,幾乎無法透過手機聯絡,霍啟森多少有些詫異,他是如何那麼快速地告知對方準確位置。江尚軒告訴他,他還記得帶一件名為訊號彈的東西。
順著漲潮的河水一半順勢一半掙扎地抵達對岸,霍啟森便迫不及待地跳上了一塊大石。
冷延趴在崖邊,試探地想要順著荊棘與藤蔓爬下去的時候,霍啟森的聲音就在周圍,變得越來越近。設想過他會來,卻終究沒有做好接受現實的準備,所以當霍啟森滿身泥濘地向自己撲過來,緊緊擁抱的一瞬間,深深體會,天堂地獄,不過一步之遙。
霍啟森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瘋狂地維持著那樣無間的姿勢。冷延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得眼角滲出淚花來,在他耳邊有氣無力地說:“要是再有下次,記得救人的時候帶上吃的。”
霍啟森替他試去眼角的水漬:“經此一劫,折壽十年,不允許有下次了。”說著,扶他起身。
冷延動了動發麻的腿,忽然感覺一陣刺痛,霍啟森一驚,餘光裡竄過某種熟悉的不祥生物,再檢查冷延的腿不,赫然發現兩個小小的傷口,一瞬間懵了。直到同行的當地長者勸慰他們,這不過是山野間常見的一種蛇,並沒有毒時,都沒有回過神來。
“帶冷延先走吧,他體力快透支了。”江尚軒提議。
“你呢?”霍啟森背起冷延。
“肖亦死哪兒去了?”
“……”冷延看了眼身後,終於還是坦白,“我沒看見……他是怎麼下去的。”
“……”江尚軒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牽動了一下嘴角,“這個笨蛋,總是不告而別。你們先回去吧,我去找他。”
霍啟森還想說什麼,改變他的執念,去沒辦法耽誤冷延的身體狀況,無能為力地走出幾步以後,又回頭多嘴了一句:“姓江的,我們等你回來,肖亦不會有事的,你可別自作主張先殉情了。”
“放心,他這條賤命,還輪不到我來替他收屍。”
天空中又開始飄起了令人厭嫌的雨,江尚軒站在山崖邊將保險繩繞著自己的腰牢固地捆綁上一圈。留下的兩個攝製組的成員提議由他們下去,始終被拒絕。
“我跟他還有筆帳沒算清,就算要死,也得聽我一聲令下。”說罷,果決地邁出了第一步。來的一路,江尚軒總有種不安的預感,感覺這一遭會是大難臨頭,想甩開這種不堪的念頭,卻反而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他在身邊的時候,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矇蔽自己,把不可能赤裸裸地橫亙在彼此之間,然而他離開以後,才明白那樣真實的存在感有多麼強烈。
肖亦,那個表面放蕩的浪子,那個一遍遍用言行挑逗自己的混蛋,那個肆無忌憚地坦白愛的男人,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地在他的心裡佔得了一席之地,成為一種蔓延的病毒。想要治好這場熱病,唯一的辦法便是忍痛拔去這根刺。江尚軒想過回頭,回到安全的岩石上,放棄僥倖,放棄找回肖亦的念頭,可是,他做不到。
黃豆大的雨點滴落在眼瞼上,涼得有些疼痛。江尚軒回過神,專注地留意著腳下的著力點,山壁上的泥沙很潮溼,坡度不算陡直,卻能害人輕易地滑下去。江尚軒在一處矮樹邊停下,粘起樹幹上沾染的紅色仔細看了看,新鮮的血的氣息。微微蹙眉,似乎可以想見不久前,肖亦曾掙扎著抓住過這根樹幹。順著泥地上的種種痕跡,江尚軒再向下望過去,在各種跡象消失的邊緣是突兀而凹陷的泥地,有明顯被沖刷過的痕跡。心情忽然一沉,果然在半山腰的一處緩衝地帶,發現大片滑體積壓的泥石流。
江尚軒幾乎是莽撞地加快了下降的速度,腳底不慎一滑,驚險地懸在半空。頭頂立刻傳來緊急的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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