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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三個泉眼源源不斷湧出泉水,兜兜說,爸爸,像開水。顧建安抱起已經長得頗高的兜兜說,兒子,你真沒有藝術天賦。兜兜說,老爹和爸爸都是藝術家,兜兜卻要學數學,長大造飛機。顧建安吻一口說,好兒子,有志氣。兜兜正色說,老爹,我是班長,你這樣抱我還親我,我真丟臉。顧建安大聲笑。周浩磊把他的帽簷壓低,趁著被人認出前離開泉池走遠。
這公園內不僅只有一處名泉,還有大小十幾處泉。除掉天下第一泉外最有名的一處叫做漱玉,這樣柔美的名字曾被一位最富盛名的才女拿來做自己作品集的名字:《漱玉詞》。到底先有漱玉泉抑或是先有《漱玉詞》,已是謎題,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它們的美。公園內為這才女設紀念館,比起其他景點處的喧鬧,這裡是安靜的。
顧建安看著那女詞人的雕像笑著說,這樣的環境恰適合她的氣質,冷冷清清。周浩磊亦笑了,說,她雖是女性,但胸襟實在強過多數男人,生當做人傑,死
26、未央 。。。
亦為鬼雄,多麼壯烈。顧建安說,可她終究孤獨,也許是因沒去興國禪寺許過心願的緣故?說罷又對陪他們遊覽的周浩明說,明哥說過興國禪寺神通,果然沒錯。周浩明笑問,你許的心願實現了?顧建安說,應該算是實現了。周浩明又說,那你應當還願。顧建安說,可是我這願望的期限未到,怕是隻有等生命結束時才算全部完成,到時再去還願。
周浩磊別過臉笑,輕輕捏下他的手掌。
周浩明帶兜兜去看壁畫,顧建安悄悄對周浩磊說,你可知我最愛這才女的那句?周浩磊搖頭。顧建安說,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話看似平淡,其實最深情,於我而言,你便是這樣,停留在我身體的每一個部分,無論心頭還是眉頭,都有你的痕跡。周浩磊壓低聲音說,小顧,若沒有人,我真想吻你。顧建安笑起來。
遊覽完公園,周浩磊提議去王府巷子,那小橋流水和青石板路,簡直似江南。顧建安說,小時候我住平江十杍街,那裡就是真正的水鄉風情,後來爸爸單位集資買房,我們住了樓房,新房子固然漂亮,可我新鮮過幾日便開始懷念那些在巷子裡跑,還可撈魚的日子。夏天時,把餐桌搬至露天,鄰居們可交換菜餚,小孩子可以端了飯碗到處夾菜,十分有趣。周浩磊問,你可是想念平江。顧建安說,有一點。周浩磊說,上次去平江只住兩天,後來你去過幫大牛拍廣告,可我竟再沒去過,不如隔幾日去平江?真想才去看看我們當初拍戲的園林。顧建安笑一下,說,好啊。
那晚他們睡覺時,顧建安抱住周浩磊說,其實我想回平江還有一個小心願。周浩磊說,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沒放下。顧建安笑了,問,你怎麼知道?周浩磊說,那次爸爸同我們說起你便聽住了,但日後竟絕少再提,我知你一定在心中醞釀。顧建安吻吻他的嘴唇說,果然世上最瞭解我的便是你。我總覺得自己並不能駕馭那樣深刻的題材,可那種感動卻驅使想要表達。周浩磊握住他的手說,那麼,我們就去見那位曹將軍吧。
數日後,他們按照顧建安繼父給出的地址來到平江干休所。曹將軍年過九旬依然精神矍鑠,穿一套不帶軍銜的舊軍裝,依舊英氣逼人。甫一見周浩磊,他便喃喃說,像,真像。周浩磊與顧建安對視一眼,又一齊看向曹將軍。顧建安開門見山說,我讀過曹將軍的傳記,您是傳奇人物,可您的傳記中只缺一樣。我想以您為原型拍攝電影,把這缺掉的一樣補上。
曹將軍笑問,是什麼?
顧建安答,是愛情。
曹將軍說,小張已將你們的事情告訴我,我很感動。顧建安點一下頭。曹將軍又問,小張說你最有才華,你拍出的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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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全球上映?顧建安稍詫異。曹將軍又說,不能全球上映,那麼只在美國上映亦可。顧建安終於忍不住問,他在美國?曹將軍笑了,說,我也不知,但當初他走時,確是去了美國。他們那些人,多是去了美國,很多人為美國人工作,可他絕不會。我瞭解他,他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顧建安說,我想聽您的故事。
曹將軍在院子裡葡萄藤下的石桌泡三杯茶,他們坐在石凳。
顧建安說,洞庭山碧螺春,用玻璃杯真正配它,可以聞可以品,至重要是可欣賞它的美。曹將軍笑說,你懂茶。顧建安說,我平江生平江長,最熟悉便是這碧螺春。
曹將軍笑了,問周浩磊,你不是平江人?周浩磊頷首。曹將軍說,跟你相像的我那位朋友,他是平江人。周浩磊仍是微笑,但不說話。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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