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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小誤會就能跟他一刀兩斷。他肯留歧盛在身邊,說明他很喜歡這個孩子,只是還沒喜歡到收為徒兒的地步。
他不收徒弟並非怕什麼師徒反目之事,只是不想跟太多人牽扯上更深的羈絆,說白了純粹的懶而已。他這一輩子只對兩個半人另眼相待,一個是他妻子聶紈紗,一個是司馬蘭廷,另外半個就是歧盛。
所以當司馬蘭廷求他收歧盛為徒時,他略一考慮就應了。第一,歧盛在他身邊這麼多年耳濡目染,本身也是聰明伶俐舉一反十之輩,教起來其實不用費什麼力。第二,他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既然已經享不了清閒還不如多教一個讓他們自己研討,省得老來煩自己。
從此,歧盛的運便開始順暢起來。有的人你給他鋪好了路,架好了橋,他也不定能走上康莊大道,一犯混他乾脆跳水裡撲騰去了,司馬蘭廷的寶貝弟弟蘇子魚就是這種人。有的人你只要給他鋪點小石子兒,他就能給你變座城池出來,歧盛就是後者。
到今天,已經沒有人能看清歧盛藏刀的笑容了,他不但能把握機會也能創造機會。從看懂母親留書的那一天起,他就在醞釀覆滅楊家的計劃,更何況今天做這件事已經不單單隻為自己的私怨,更為了司馬蘭廷的理想和抱負。18歲從西秦回大晉後,他開始一步步走進楊家,成為楊駿的門客,又成為楊駿的心腹,再成為楊駿的間諜,從頭到尾只是一個野心勃勃的陌生青年。徹骨的恨和怨,被他埋藏得很深,深到司馬蘭廷很多時候都只能霧裡看花,甚至起了介懷。
所以,對司馬蘭廷的試探,歧盛沒有絲毫不悅。司馬蘭廷對他來說早就不是主公、朋友、師兄、愛人……任何一個詞可以涵蓋得開的意義。在他清苦的11年歲月裡,司馬蘭廷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對他微笑,真心真意關懷他,為他著想的“別人”。
他想維護他,成全他,愛他,即使獻上生命,他也甘之如飴。只是這些心思,他藏得也很深。
不過,感情並不是可以潛藏的東西,更何況他私心裡是希望司馬蘭廷能夠體會的。但要一個心思沒在自己身上的人,體會自己藏匿的心思顯然是奢望,司馬蘭廷不懂也不想懂,即使懂了也會裝作不懂。他的耐心給不了歧盛,但歧盛的耐心,有另一個人懂。
兩人做了一番懇談部署,歧盛頂著灰狼的臉出了大明居。他的身份不適合過多逗留在王府,所以得趁天明之前回到自己的小宅裡去。剛一跨進院子,便看到屋裡燃著燈等他回來的那個人,一襲青衣,剛毅冷漠的線條卻映著火光透出微微的溫柔。
八十二 合作交易(一)
歧盛清雪般的俊顏透露出和風似的笑,那雙淡如春水的眼,帶了幾分飛揚,幾分讚歎。
“好快的速度。”
等在屋裡的是先他一步回來的灰狼。昨夜他用了灰狼的身份,以灰狼的行事作風即使對信任如歧盛之人,仍會盡責的守在司馬蘭廷身後以防不測。所以灰狼只可能比歧盛晚走,不會比歧盛早離開王府,現在卻仗著絕佳的輕功先歧盛到家,替他燃好燈等他回來。
灰狼用衣袖掃掃身旁的座椅,似乎對這句讚揚聽而不聞,但以歧盛對他的熟悉還是捕捉到那眼裡閃過的一抹柔和笑意。
歧盛不客氣的坐在被灰狼擦得蹭亮的座椅上:“你受他影響太多,老是這麼寡言少語。如果你這些年跟著我,保準你現在是人見人愛的愛心果。”
灰狼無語的望著他得意洋洋的俊顏,天快亮了,他知道該催歧盛去休息一下,可還是忍不住小聲反駁出來:“你自己也不是人見人愛的開心果。”
歧盛揚眉,堅決維護自己的名聲:“我怎麼不是!你打聽打聽,從楚王府到太傅府,凡是知道蒲衣公子的人,誰不說他是開心果?”
灰狼小小聲:“主子就不這麼認為。”
歧盛的氣焰小了下去,想了一下嘆道:“自己人我幹嘛還要一直扮開心?悲喜由我才是英雄本色……他是不是這幾年被我整怕了,有跟你抱怨?”想起什麼,清清淡淡的笑起來:“你怎麼叫他主子了?”
灰狼本想說,主子畢竟是主子,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知道,多年以前三人聯手闖蕩西秦的時候走得太近,近到模糊了界限忘記了身份,這段飛揚肆意的青蔥歲月是他們彼此記憶裡閃閃發光的黃金之寶。只是,當時的三人已經回不去了。
司馬蘭廷心思太過廣博,珍寶太過眾多,這段過往對他來說恐怕早已放在一邊丟開老遠了。而自己,早早就明白界限分明的壁壘,即使未忘也將之封鎖在記憶深處,輕易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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