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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蘇子魚睡醒了起來,馬車停在什麼小鎮上,頗為熱鬧。入耳都是軲轆軲轆的車轅聲和嘈雜往來的市井人語叫賣聲。剛剛清醒的人還有些恍惚,他動了動手指,仍是一片麻木。發覺司馬蘭廷並未在車廂內但想來就在附近,於是豎起耳朵仔細分辨,沒聽到熟悉的聲音,卻聽見左側靠街這面窗戶外有人大聲對話。
“……可不是嘛!您這是去哪裡啊?”
“我們想著去青州,那地方離邊境遠,又安全。我有個親戚就在那邊,說這兩年青州生活越來越順當好過了。”
“青州是齊王的屬地啊!”
“正是。我那親戚說,這兩年齊王派了其弟司馬子魚監管青州,那小王爺像是下功夫整治了一番,說是不比江左繁華之地差多少。”
蘇子魚聽得一陣糊塗,心中大是不解,他什麼時候監管青州了?怎麼又成了小王爺司馬子魚了?卻聽其中一人又道:
“老哥!你還不知道吧,齊王在曲城被河間王殺了,腦袋都被割了下來傳首六軍……”
蘇子魚愣怔片刻突然一陣驚慌,高聲呼喊起來:“哥,哥——”
司馬蘭廷離馬車不遠,聞聲急忙掀簾進來。
蘇子魚五指一張,胳臂直伸了過去。司馬蘭廷一把握住了,順手塞了一包香噴噴的炒栗子在他懷裡,皺眉道:“不要亂動。”
蘇子魚握了那手,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觸感,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卻覺得冷意襲身,他藉著司馬蘭廷之力,向上蹭了蹭,抬頭盯著他哥清冷的眸子。
“哥……”
感覺到他下拉的意圖,司馬蘭廷埋下頭湊到他眼前。蘇子魚看了半晌,使勁嗅了嗅,嗯!熟悉的氣味。這下確信了,肯定了,不是假的。
“……可,曲城的……是誰?”
司馬蘭廷緩緩抬起頭來,眼睛望著掛著竹簾的窗戶,從絲絲縫隙中看出去,看到很遠的地方。
有寒風透過竹簾吹拂進來,這溫暖的小車廂中竟讓人突覺蕭索。蘇子魚盯著他的神情,心中一動,突然就明白了:“是……岐……”
司馬蘭廷眼光微微閃動,拇指輕輕淡淡的撫摸著蘇子魚的手背,握得更緊了些。
“是灰狼。”
蘇子魚心頭一陣難受,腦袋還沒消化清楚,已覺心痛得越擰越緊,擰著擰著擰出了眼淚。
司馬蘭廷見他一臉慘白眼淚汪汪,趕緊把他攬進懷裡,皺了眉卻不知怎麼開口才好。
“大戰那天,說是他和岐盛互換了身份……”
蘇子魚終於轉過味兒來,低泣慢慢專為嚎啕又慢慢轉成哽咽。司馬蘭廷拍著他的背,想著自己九錫加封,初掌大權時河間與長沙已顯反象,如果不是早早另立主意,是不是今天死的就真是自己了?即便可以一時應付過去,可這天下禍端早埋,怕內憂外患的情形終是無可避免。現在卻能脫身而去,不由得心底湧上一陣輕鬆。只是那些默存於身邊多年的溫暖,一朝頓失,心裡竟難受得空蕩蕩的,連往昔相處都不敢多加追憶。他司馬蘭廷到底被懷裡這個小東西影響至此……
蘇子魚漸漸平息下來,司馬蘭廷正以為他哭累後睡了,握著的手卻突然動了一下。
“為什麼要打仗?為什麼要死這麼多人?”
“……”
“小狼哥……”蘇子魚眼中又有了水汽,想著自己從洛陽出來,一路上他把自己護得滴水不漏,卻總是默默無言不聲不響的跟在後頭,好不容易在塞外有些改變了,不再那麼悲傷孤獨了,卻……
“不是壞人……真不明白,為什麼有這樣的孽報。菩薩總說因果報應,可人一輩子受苦受得莫名奇妙的,享福也享得莫名奇妙的。即便有什麼惡因,但就這麼死了,這一世記不得上一世,不知道該醒悟什麼該改什麼錯,也不知道要發揚什麼善德,那兩世間又有什麼關係?這世間的人又不是人人都俱大智慧,都明白因果之事,這樣能達到佛祖本意嗎?難怪人家說天道不明,誨莫高深……”
司馬蘭廷暗暗嘆口氣,一邊聽他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幫他整理臥處放他重新躺好。把那包已經冷卻的糖炒栗子放到一邊,再替他擦淨淚水鼻涕混糊的臉。這時車已重新啟程,才出鎮子速度還不快,窗外那些車馬聲卻漸漸沉寂了。蘇子魚抓著他哥的手不放本已慢慢閉了眼睛,卻突然睜開來,眸子一遍清明。
“哥。咱們不要打仗了,誰都不要再死了!”他想起那兩個路人的對話,眼中出現一抹堅定:“我們先把青州建設好吧,建設成最安全最繁華最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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