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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樹在這裡住得很好,不用你費心。”我依舊是冷冷的。
沒想到秀朗竟然轉過來問立樹,“樹樹,爸爸讓你和恆恆搬到大房子裡住,這樣你和恆恆每天都可以在房子裡跑來跑去,你還有自己的房間,有大電視可以看,還有浴缸可以泡澡,爸爸也可以常常來看你,這樣好不好啊?”
我以為立樹會馬上點頭如搗蒜,但立樹看著他爸爸。
“那間房子裡,會有馬麻嗎?”他認真地看著秀朗。
秀朗似乎怔了一下,這是我第一次從這個男人臉上,看出可以稱之為哀傷的神情。
“沒有,鬱惠……你媽媽不住在那裡,她住在別的地方,離這裡有點遠。”秀朗溫言說。
“那,我不要去。”立樹搖搖頭說,他從地上站起來,玩具飛機掉在地上。
“為什麼不去?”秀朗訝異地問。
“因為那裡沒有恆恆,這裡才有恆恆啊。”
立樹理所當然地說著,他坐到靠近我這邊,撿起玩具飛機繼續把玩著。
我心底一陣搖晃,立樹的話讓我有些懵,一時說不出話來。秀朗卻已笑起來,“看起來我兒子和你感情很好啊,恆恆。”
“你到底打算怎麼樣?”我深吸口氣,“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把立樹丟在我身邊一輩子嗎?你應該看得出來吧,他是多想念他的爸爸媽媽。”
“他是想念他媽媽,樹樹從出生開始就和他媽媽住了。剛結婚的時候,我還有辦法常常去看他,但後來就越來越困難,一個月也難見立樹一次面。唉,那個女人,一天比一天厲害,還和我爸串成一氣,我簡直不知道誰才是繼承人、誰才是一家之主了。”
秀朗有怨難平地說著,我一邊聽著,一邊想這該不會也是他的陰謀,他知道我對愛文恨之入骨,所以多批評她一些,我心裡就會好過一些。
但我知道這看起來實在不像,秀朗是不是在演戲,我自忖以我對他的理解,還不至於看不出來。
秀朗看起來是真的對妻子有諸多不滿,他從襯衫口袋裡掏了一根菸,攏在掌心點燃了,吞雲吐霧了一陣子。自從立樹住進我家後,為了他的健康,我就很少抽菸,說起來我會抽菸,還是學生時代跟秀朗學的。
“那女人她懷孕了,你知道吧,恆恆?”秀朗說。
我想起那日在落地窗外,看見愛文隆起的肚皮,拚命壓抑住反胃。
“嗯,真是恭喜你。”
“恭喜個屁,”
秀朗沒好氣地說,我第一次聽他用這麼強烈的語氣說話,不由得心中一跳。
“唉,那女人,懷孕之前還好,有了孩子之後,她根本就吃定我了。以前我在外頭養情婦,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現在她把我的經濟大權全搶了過去,我不過在外頭和人待得晚一點,她就跑去找我爸告狀了。真是的,情婦而已,有這麼好大驚小怪的。”
秀朗長嘆了一聲。我忍不住插口,
“還有特助,那個叫一航的。”
秀朗似乎怔了一下,隨即笑起來,“我就知道,後來你一直沒來找我,我就在猜了,一定是公關部的人跟你亂講了些什麼。”
秀朗笑得天真無邪。
“你放心,我已經把那個特助Fire了,就在上星期二。一航那個人雖然乖覺,但就是太乖了點,久了就沒趣味了,我本來就在想著要把他弄掉了,不信你可以去查。現在我的特助換了兩個小女生,還是愛文那女人親自挑的。”
我一驚之下回頭瞪著他,秀朗的語氣依舊溫柔。
“說到底我當初也是因為忘不了你,恆恆,所以才找個身形樣貌和你神似的特助,現在既然和你和好,替代品當然是越早擺脫越好。”
我指尖發抖,不是因為秀朗的話感動,而是為了秀朗的無情。不論秀朗的話裡有幾分真實,那個特助也陪了秀朗整整六年,卻被這樣說換掉就換掉,光是想像那個特助心裡的痛,我就難受得無法站直身體。
我彷佛看見另一個我,在大雨中奔出秀朗的辦公室,從此再也無法回頭。
什麼時候開始,眼前這個我自忖最熟悉的男人,竟變得這樣陌生?
“我爸以前還會護著我的,現在為了那個孩子,也開始念起什麼人總是要長大、你未來要當孩子的模範,多少檢點一點之類的鬼話。”
秀朗又繼續說著,“我聽那老頭在放屁,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媽媽就是因為他一天到晚搞外遇,給氣出病來的。”
他一邊吐煙一邊碎碎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