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老闆進了雜貨店,把那隻紫色小揹包遞給我。那是立樹被秀朗帶來我家後,就一直帶在身上的。
我在裡頭翻找了一陣,裡頭不外乎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兒,有一隻假的玩具手機,一個像是鑰匙圈的東西,上頭有海賊王裡那隻不知道是鹿還是羊的模型,一盒破破爛爛的蠟筆,還有一個空的保特瓶,一件小外套。
我在揹包底端找到一本貼滿亮片貼紙的筆記本,把他拿出來掀開。
翻開筆記本的瞬間,我不由得吃了一驚。那其實不太算筆記本,而是素描本,裡頭沒有橫線,全是空白的,上頭一頁頁全畫滿了五彩的塗鴉。
我毫無藝術細胞,也不知道真正美麗的畫應該生成什麼樣。但是立樹的畫,不知道為什麼,竟在觸目瞬間就吸引了我所有的感官,當然下筆相當拙劣,畢竟是五歲兒的作品,但是裡面的人,歡笑的歡笑、哭泣的哭泣,竟給我一種難以言喻的生命力。
裡頭大多數是立樹的生活記事,最前面是他在原先的家裡,後面也畫了一點我這邊的情境。我的家門口、我家裡那張小茶几,不過就是沒有畫我。
我翻到其中一頁,立樹畫了一個男人,旁邊站著一個女人,而男人和女人的手上共同牽著一個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眼就認出那男人是秀朗,那種油滑的笑容,總是飄忽不定的眼神,立樹把秀朗的神韻抓得入木三分。
中間的孩子想當然爾是立樹,而右邊的女人,我想應該就是他的母親了。
想到立樹的母親,我心中一動。
“立樹的媽媽呢?他住在哪裡?”我抓著老闆的肩膀問。老闆似乎嚇了一跳,他驚慌地縮著肩膀:“媽、媽媽?他媽媽不是應該正桓你最熟嗎?”
我咬著下唇,老闆當然不會知道,我也從沒問過立樹媽媽的事情。這世界上會知道立樹媽媽的情報的,恐怕就只有那個人。
我匆匆攤開我的腰包,發覺我的手微微地發抖,我用左手穩住右手,拿出上回小K給我的名片,又掏了手機,撥了上頭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通,小K接起來時,我剛好罵了一聲“幹”,把他嚇了一跳。
“正、正桓哥?是你嗎?”小K忙叫著。
“……是我。小K,我有事要請你幫忙。”我咬著下唇說。
“什、什麼事嗎?啊,秀明哥也在這裡。”小K說,語氣有些遲疑。
我怔了一下,想起上回和小K匆匆重逢時,他也經常提起這個名字。他和秀朗的堂哥,也就是林秀明,照理說應該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才對,卻不知道何時混得這麼熟了。
我頓了一下,決定屏除一切雜念。“告訴我聯絡秀朗的方法。”
“秀、秀朗?啊,你是說林副總嗎?可是……”
“沒時間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我咬住牙,把溼透的額髮撈到額頭上,“我不會說是你跟我講的,只要電話號碼就行了,現在除了你以外沒人可以幫我,拜託你!”
要是以前,要我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人,物件還是年紀比我小的男人,那絕對沒可能。我請求小K什麼事情,這種事在我還是業務經理特助時,連想都沒想過。
小K似乎也怔了一下,這時我聽見手機那頭有什麼人說話的聲音,跟著就換了個聲音,遠比小K來得低沉、寧靜。
“喂,我是秀明。你是正桓?”
我心頭跳了跳。過去雖然和這個人沒什麼交情,但秀朗和他這堂哥似乎交情不錯,每回秀朗和秀明吃飯,旁邊就會跟著我,我也因此見過幾次他的尊容。印象中是個比秀朗要成熟很多、乍看有幾分老氣的男人。
有一次和秀朗跑一個飯局,當時林秀明也在場,還被他撞見我們在廁所擁吻。秀朗怪我和席上一個客戶眉來眼去,說我水性楊花,諸如此類的混帳話,就這樣藉口把我拖進廁所就地正法,沒想到被進來撇條的林秀明撞個正著。
從那以後我只要在公司碰見他,都會裝作沒看到。我想林秀明也清楚我和他堂弟之間的關係,這讓我感覺很不自在。
“是,我是吳正桓,貴公司的前業務經理特別助理。”我冷冰冰地說。
“你要找秀朗?”秀明沒聽出我話裡的諷刺,只是平靜地問。
“如果他不忙的話。”
“你找他做什麼?”秀明問。
“您現在轉職當林副總的秘書了嗎?請問我從星期幾開始可以預約?”
林秀明沉默了一下。“正桓,你還是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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