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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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那天晚上,我和立樹脫得光光的,在浴室裡坦承相見。那個時候,立樹從哪裡來、是什麼人的小孩,忽然全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只有立樹。因為他是立樹,所以我養他、喂他、照顧他,我牽著他的手,走過每一條過去我一個人走的路。
我站在牆角,背對著人群,任由眼淚流個不停。我知道楊昭商在看我,但我就是停不住淚水,直到楊昭商從背後抓住了我的肩,把他的頭硬彎靠到我背上。
“你說的沒錯,”
我先開了口,深吸了口氣,“你說的沒錯,我會願意扶養立樹,的確是動機不純。”
我說著眼淚又滑作了一團,突如其來的悲愴感裹住了我。秀朗的事、愛文的事、立樹的畫,秀朗抱我大腿時說的話,還有一個月前,在昔日的辦公室裡和秀朗巧遇時,他那種帶著侵略與意圖的吻,全都鮮明地浮上腦海。
但我無法像過去一樣,放任自己沉浸在自怨自哀的漩渦中。我只覺得難過,單純地難過,我只想好好地放聲哭上一場。
“我沒有打算苛責你,對不起,我這個人總是這樣,很不會安慰人。”
楊昭商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帶著菸草般的苦澀。但我的耳朵嗡嗡作響,無法聽清他嗓音中的異樣。
“每次誰和我說什麼……似乎需要我回應的話,比如前妻和我就是這樣,我就會忍不住開始思考、開始分析。”
像大樹一樣高 32
“每次誰和我說什麼……似乎需要我回應的話,比如前妻和我就是這樣,我就會忍不住開始思考、開始分析。”
“然後職業病就出現了,明知道對方心裡難受,明知道這時只要說什麼:『你沒有做錯』、『你做得很好,我永遠站在你這邊』就夠了,反應過來時自己卻已經說了一堆,對方也早就被我傷得不能再傷了。”
楊昭商撫著我的肩,又苦笑了下。
“某些方面,這也是我和她離婚的原因之一。”
他見我哽咽著沒說話,伸開雙臂,又從背後摟著我。
“現在仔細想想,我會說那一堆有的沒有,根本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我無法掩飾剛才聽你說那些話時,第一時間從丹田湧上來的,那種生氣的感覺。”
我這回有點驚訝,想回過頭來,但楊昭商把下巴擱在我肩頭,摟我摟得更緊了。
“我生氣,而且是氣得要命,生氣到我必須找些反論讓我自己冷靜一點。而且比起怒氣,我更無法原諒自己的是,在你提到立樹的父親時,那種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嫉妒心。”
楊昭商深吸了口氣。
“我想我嫉妒的不只是立樹的父親、還有立樹,想到你是對立樹的父親抱持著什麼樣的情感,才願意扶養這個孩子的,我就快要受不了了。身為教職人員,這實在是很要不得的心態,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失格了。”楊昭商苦笑著。
我閉起眼睛,任由最後一滴淚滑過我的嘴唇。
我感覺楊昭商扳過了我的肩,我沒有反抗,他似乎遲疑了一下,跟著溫暖的感覺覆上了被眼淚沖涼的地方,越變越熱、越變越燙。
楊昭商吻了我,我的腦子裡只裝得進這樣的訊息。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克服吻一個男人的障礙的,竟然第一次就做得十分到位,他沒滿足於淺嘗輒止,他把舌頭伸進我的口腔。他就連舌頭也比一般人長,像要從我體內最深處抽取出什麼般,簡直要單憑舌尖把我的喉嚨戳穿了。
我花了十五秒才反應過來,雙手並用,把楊昭商推了出去。他踉蹌兩步,我扶著牆喘息,像看到鬼一樣看著又恢復笑意的他:“你……”
立樹似乎注意到我們兩個在吵架,他從溜滑梯上下來,跑到我面前。
“恆恆,你怎麼了?”
他擔憂地看著我紅腫的嘴唇,“園長哥哥偷咬你嗎?”
那之後我和楊昭商幾乎沒有交談,他牽著立樹在前面走,玩遍了遊樂園裡所有的東西。楊昭商還自掏腰包買了棉花糖,和立樹一人拿一枝,一大一小有說有笑地吃著。
我把雙手插在口袋裡,靜靜看著他們兩個人的互動。
天色漸漸晚了,楊昭商就提議說要去做摩天輪,老實說我不太喜歡這玩意兒,倒不是太刺激,而是太無趣。一圈繞下來往往要半小時一小時的,在上面大眼瞪小眼,話題該聊的都聊完了,實在是種煎熬。
而且以前只要和秀朗一起坐摩天輪,因為太過無聊,他就會動起歪腦筋。害我每次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