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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管限制了我的活動,腦子一空,連膠布帶針管一起拔了下去。血,冒了出來,但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比起手背上的疼痛,乾渴更加讓我痛苦。
“呵~水。”我的下半身搭在床上,上半身完全懸空。用一直不停發抖的手支著地面,伸出令一隻手,沾著地面上的水,抹著嘴唇。
“血~”手背上的血滴在水裡,味道變得很鹹腥。
看到自己的手背不停的冒血,心裡竟溢位莫名的興奮。我重新躺回床上,舔舐自己流血的手背。
這些紅色的液體,完全不夠我的需求。我咬著傷口,儘量讓它變大……
“要不是看著醫生都跑過來勸架,我不可能放過你。”父母推開病房的門,進來之後還是在一言一句的吵。
“白,你在做什麼?”兩個人一起跑了過來,把我的手拽離開我的嘴巴。
“呵~”我呆滯的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
是啊~這樣的場面——倒下的點滴架,帶著血的針管,滿嘴滿手是血的絕症病人,能想到什麼呢?難道是我渴了,沒人給我倒水麼?
“別這樣。白,媽媽保證,以後什麼都聽你的,絕對不會反悔。你這樣,媽媽很害怕啊~”母親竟然哭了出來,明明在幾分鐘前還用那種看著垃圾般的眼神看我。
“白,你做什麼啊?爸媽不是跟你說了,你的病絕對能治好,你為什麼要尋死呢?”父親皺著眉,點著了一根菸。
“呵呵~”我笑了笑,哭著笑了出來。
尋死?難道,在你們的眼裡,你們的心裡,我只是那種依靠父母生存,遇到困難就會後退的可憐蟲麼?
我的父母,我深愛著,深愛著我的父母,竟然是這樣的不瞭解我,這樣的不體諒我……
第三十一話 想,出去
很多天以後,我的發燒有了好轉。姑姑也重新出現在我眼前。後來我知道,那天,姑姑也受寒發了燒。不過是跟我分病房住而已。
這些天,很單調,很無聊,很頹廢。很晚睡覺,很晚起床,醫院裡沒有電視,沒有電腦。只有特地從家裡拿出來的魚缸,zozo和yoki陪著我。那兩個傢伙的精神看起來也很差。
沒有人來探病,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虛偽的人,跟父母噓寒問暖幾句,塞上一兩百塊,就走了。那些人,都是從前父母竭盡所能接濟的人,有的我認識,有的我不認識。他們都不認識我,他們只知道……‘他’的孩子似乎病了。
我,沐白,曾經驕傲的無視全世界的沐白……代號,竟然是‘他的孩子’。
他們不瞭解我的費用,我的住院費用一天就要好幾百塊,藥費更是有幾千塊一天之多。加上我不喜歡吃飯,買飯的錢也用的相當多。每個人一兩百塊,也許……付得起我一個禮拜的住院費吧~
我開始討厭自己了,討厭自己的身體,討厭自己消極的情緒。看著日出日落,看著點滴一瓶瓶的打進血管,我真的開始有了輕生的念頭。
“啊~~~”空蕩的病房裡,我喊了出來,幾乎是耗盡生命運作的喊了出來。
“白?”走廊中,一個略微虛弱的聲音傳過來。
“白,是你麼?”她推門進來,掛著吊瓶,她的母親拎著點滴架。
“紫涵?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詫異的望著她,幾日不見,她竟虛弱了很多。
“哈~”她坐在我旁邊的床上,她的母親把架子放下,也坐了下來。
“沒想到吧,咱們住的是一家醫院。”紫涵笑笑,乾渴的嘴唇裂開了很多口子。
“喝點水麼?”我死死撐起身體,指著放在櫃子上的水壺。
“不了,紫涵她現在吞嚥有些難受,還是不要給她水喝了。”紫涵的母親衝我笑笑。
是啊~剛剛就看到了,她的嘴唇上,佈滿了紫色的小血泡,跟我發病的第一個月一樣。
“呵,這樣啊~”舔著自己的嘴唇,有些感同身受。
“白~”姑姑推門進屋,端著一些粥湯之類的半流食。
這些東西,真是無時無刻在提醒我,我是個病人。病床上的護理牌子上坦然的轉到了‘半流食’的位置。
“哎呀,紫涵也來了。正好我今天買的多,一起吃點兒吧~”姑姑把病床上的餐桌架起來,把那些個裝食物的杯子放在上面。
“可以吃嗎?”我試探著問紫涵。
“當然,不吃會死人的~”她有些無奈的笑笑,抓過一杯粥。
“呵~”我想也是,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