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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曠日持久。這事兒讓他發覺自己居然還有這麼執著的一面,難能可貴。但他卻破天荒的挺享受這一過程。自古至今也是這樣,過程越波折,收穫的時候越欣喜。更通俗點兒說,餓你三天,給你啥你都吃得香。飽腹恰恰相反,再好吃的東西也倒胃口。
從展覽出來已是六點多,離開溫暖的展室熊鑫就戴上了手套,圍巾繞脖子足有三圈。施沐晨笑著說你可真怕冷,熊鑫眨了眨眼說保護手很重要。
晚飯的邀請果然沒被拒絕,施沐晨上了車開眉展眼。餐廳的位子一早就預定了,要是又被拒,他真不想混了——即將迎來聖誕,大好的社交季節豈容失敗眷顧?尤其施沐晨也能感覺到,一點一點,熊鑫有些願意接納他的傾向了。至少沒了他那過分的防備。找八個理由的習慣也能化解到三個。總的來說,雖然也沒啥大希望,但總好過沒希望。他施沐晨也從不是一個樂於空手而歸的人。
車到地兒,熊鑫不禁皺眉——吃個飯你是不是每次都得搞這麼大排場?熊鑫總也想不明白,為啥有些飯店搞的像希臘神廟,齁兒老高齁兒老高,提供的菜餚卻像“珍珠翡翠白玉湯”。更令人費解的是,從不倒閉。看來都是施沐晨這類人喜歡捧場。人飯店也有說辭:我們賣的是環境是氛圍。熊鑫總想把這類飯店的後廚員工都掐死。熊鑫喜歡吃,但吃的是味道不是排場。衚衕裡五塊一碗的羊雜湯都比五百一盅的魚翅強。這是熊鑫多年的心得。哦哦,還得說,那“一盅”比餃子碗還苗條。
“想吃什麼?”
施沐晨把餐單遞過來,熊鑫連連推辭:“你來吧,我都可以。”
“可別,回頭我點了你又不愛吃。”
你點什麼我也不能愛吃,這種地方就沒好吃的。熊鑫一邊想念顏瞻爹地的館子一邊還要笑意盈盈地說:“我真的都好啦,沒有忌口。”我為什麼不掐死我自己?熊鑫說完就有此等念頭。
上菜慢也是這類飯店的通病,就好像餓一餓你既能給你機會凸顯你的涵養又能等把你餓個頭暈眼花以矇蔽你可憐的味覺。但你要知道,人對美食的評判通常靠的是嗅覺,不感冒餓瘋了也能分辨出自己吃的是垃圾還是美味。
等餐期間,施沐晨將一隻小盒子推到了熊鑫面前。熊鑫大眼睛圓睜:你這是……?以他對施沐晨的瞭解,他似乎還沒缺心眼兒到捧個鑽戒出來。就算他真有這種惡俗之心,也會搭配他公子哥的體質:百分之八十他會叫一道甜點,並跟侍者串通一氣把鑽戒塞進布朗尼蛋糕裡。就這幾十秒飛快的思維,熊鑫的臉頓時騰騰冒火:他驚覺自己竟也可以如此刻薄。施沐晨到底招他惹他了……非得這麼編排人家。熊鑫認真想了一下,大概是因為上週跟顏瞻和他家邪惡王子一起吃了頓飯,席間,自己學會的刻薄。當時他們有個話題,說顏瞻一個女性朋友年齡不算小了,家裡人也張羅、朋友們也張羅,各類男士輪番登場。這時候任偉叼著煙說:來的都是怪獸吧?人們就熱衷於蘿蔔配白菜的事兒。顏瞻瞪眼瞠目結舌,想不明白他朋友到底是蘿蔔還是白菜。熊鑫咬了自己舌頭一下兒。他實在想不出來,顏瞻到底如何跟這麼一個人生活在一起的,且,還保持著一顆熱情純潔不功利的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顯得站不住腳了。但細一思索,又覺得不無道理。人通常會迷戀兩類人,跟你相像的,跟你相斥的。後者我們說叫互補。很明顯,顏瞻跟任偉是典型的互補。而自己……所謂跟你相像的,大抵又可以分作兩類,一類是你渴望成為但你又深知自己這輩子也當不成的人;一類是照鏡子型,也就是自戀——這類大多沒啥好結果。在這個細分裡,熊鑫屬於前者。而這種迷戀,其實衍生於嫉妒。你看著他,覺得他比你好看,覺得他比你高大,覺得他比你有才華,覺得他比你受歡迎,覺得他比你……總之哪兒哪兒都比你強,你嫉妒的同時又天真地以為佔有這樣一個人,他的好看、高大、才華等等等就都是屬於你的了。比自戀還可悲,典型的白日夢。
“開啟看看。”施沐晨撫摸著熊鑫搭在盒子上的指尖說。他愣呆呆出神的模樣很可愛。
熊鑫開啟紙盒,裡面躺了一隻打火機,躺在一堆粉紅色的絲線上面。是一款Zippo,鋼琴的黑白琴鍵樸素大方,旁邊的藝術字寫著紀念肖邦200週年。
抬起頭看向施沐晨,施沐晨微笑著說:“這下你可以告別一次性打火機了。”自打熊鑫“丟了”他的“藍熊”,就始終與一次性打火機為伍,它們一點兒都不配他漂亮的手。
熊鑫給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最討厭肖邦。
“喜歡嗎?”施沐晨把熊鑫啞口無言的表情讀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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