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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身上一樣，神經和注意力全部高度集中在了腹部的那個槍口上。

這不是他第一次為他人手術，卻每次都像第一次那般，不是他的醫術不高明，相反的，他在醫學臨床這方面的知識和操作早已達到了不可估測的深度，否則，他眼前的這人不知道都死了多少次了。

手術室裡只有他一個人，他對待每一次大小的手術都很認真，明明不用那麼用力的緊繃自己的身子，明明每一次的下刀都分毫不差，明明動作在內行人眼裡堪稱熟練完美，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去害怕自己是否能不能成功的完成。

直到那顆小小的彈殼終於被取出，他為他消毒全身的傷口然後包紮，然後推動病床到連著無菌手術室旁的休養室裡才重重的撥出了那口憋了許久的氣。

高度的精神集中讓他本就不怎麼健康的身體在放鬆下來後感到無盡的疲憊，他推開休養室的門朝離得最近的那間休息室走，輕輕的推開半掩著的門，他像個孩子般對裡面的人揚起羞澀的微笑。

嚴知茗和齊老看到董書萌純真的笑顏雙雙放下了提調到喉嚨的心，齊老癱在休息室的沙發裡說著搞笑的“感謝上蒼感謝上帝”之類的話，嚴知茗則上前伸出雙臂攬住了那個瘦弱的男孩。

一切盡在不言中。

董書萌艱難的從他的懷抱中抬起腦袋，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望著窗外風景無限好的青山，嘴邊笑容依舊，可眼裡的哀傷已經把他淹沒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第二章

依舊是那座小城。

小巷街道房屋什麼的都沒變，變的是他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個人，變的是他早已不是當年的他。

寂靜的街道上只有他一個人。他緩慢的行走在那裡，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修長的手隨著前進的速度輕輕劃過那些年歲已久的殘破的石壁。

這裡，已經完全被人遺棄了。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曾經在那個小石階上戲耍過，他記得。看著那個小石階憶起了他和他的第一次接觸：紛紛從石階上滾落下來的他們被其他的小孩子嘲笑，那對於孩子來說高高的臺階下面，他們彼此抱著相互去感受彼此所遭受到的疼痛。

你也是那麼痛麼……

……

光線似乎有些刺眼，他吃力的抬起手臂想遮住卻立馬感到手背一陣刺痛，耳邊傳來了模糊的人聲，他任人抓著他的手直到眼前的光線沒那麼強烈了才慢慢睜開眼睛。

“朝？”嚴知茗看著雖然睜開眼卻還處在混沌狀態下的人輕聲喚他。

“嗯？”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可是朝艾謙感覺到那人聲像是在叫他，便模糊的應了句。

嚴知茗傷腦筋的手撫著額頭嘆息，他不能讓一個晨起就會低血糖的人在昏睡了那麼久以後能很快的腦子清醒過來。他怕他會亂動打著點滴的那隻手便輕輕的握住他的左手腕，半起身拉過床頭敞開的窗簾，室內的光線立馬變成暗淡的暈黃色。

過了約有半分鐘這樣，朝艾謙眨了眨眼睛，迷濛的琥珀色雙眸很快的轉變成清明。

“我還沒死？”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的不可愛，嚴知茗的頭痛了。

“你要死了整個艾組都崩了。”嚴知茗放下搭在他手腕處的手，起身幫他坐起隨後轉身在身旁的手推車上端起一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小勺舉到他面前。

朝艾謙看了一眼便乖順的張口吃了下去，他實在是餓了。看飢餓的程度他也知道自己躺了很久，食物嚥下去以後他就問：“我睡了多久？”

“有三天了。”

“嗯，齊老呢？”

“去睡了，他昨晚守了你一夜。”

聽到這，朝艾謙皺起眉頭，“小書呢？”

“你該知道，每次幫你做完手術那傢伙就會發燒，現在在房間裡睡。”

朝艾謙連眉頭都不皺了，他索性把眼睛閉起來。

“那你呢？”他問。

“什麼我呢？我不在這伺候你吃東西麼，餓了吧，趕緊把眼睛開開吃了再睡會。”嚴知茗溫柔的又重新舀了一勺粥。

“你都解決掉了？”

拿著勺子的手舉在半空沒有絲毫抖動，他笑得依舊溫柔，“沒錯，一個不留。”

睜開眼，朝艾謙看著眼前盛著食物的勺子，盯了好一會才張嘴含了進去，知道問了也白問，於是他安靜的吃完那小碗粥。每次都是這樣，害他受傷的人嚴知茗總是會在他身後解決掉，雖然他是艾組的組長，可是他這個副組長有時候做事比他還絕。他不想問他是用何種方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