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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傑低頭想了會，才說：“在莫斯科。”隨後他又用一種無比哀怨的語氣說：“我實在不能想象，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是怎樣想的。”

而朝艾謙只給了他一個撫慰的笑容，說：“人各有志，我不能強迫每個人的想法和我一樣，包括你，安傑，如果有一天你有想法要離開艾組，我定會二話不說放你離去，只是……別用背叛的方式。”

安傑聞言渾身一震，鼻子裡不停的泛酸，有些難過的說：“我的命是你救的，從我活過來的那一刻起就發誓對艾組不離不棄，你該知道我是不會背叛你的，所以也請你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你。”朝艾謙給了句肯定，然後說：“那麼大的人還哭鼻子很失禮哦。”

“哼，我才沒有呢。”安傑把頭別向一邊，誰知道卻看到正用玩味眼神看著自己的陳大醫生，頓時臉色發青把腦袋轉向另一邊，那眼神，真是露骨的……安傑連難過的心情都沒了，只顧著撿掉在地上的雞皮疙瘩了。

第十六章

天空是灰的，人心是冷的。

你握過我的手此刻依然溫熱……

……

嚴知茗坐在床沿用手梳理貼在董書萌額際的頭髮，董書萌暈暈沉沉的醒來。

“醒了？肚子餓麼？”嚴知茗收回手，輕聲問。

董書萌點點頭，左看右看看不到朝艾謙的身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後在空中畫了個問號。

“你問朝在哪？”嚴知茗問，那麼多年了，董書萌一直不去學手語，他自創的說話方式只有和他生活久了的人才看得懂。

至少安傑看不懂，於是他看見董書萌點頭。

“他很快就回來，你先吃東西。”嚴知茗笑著說，走出外間。

其實嚴知茗心裡也很不好受，董書萌睡了差不多兩天，自然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一星半點不開心的樣子讓小書擔心，剛才的強顏歡笑已經讓他很受不了了，他覺得很壓抑，他需要自己一個人好好安靜下來。安傑站在房子的中央進也不是出也不是，敏感的小書一定是察覺到什麼此刻睜著大眼睛不安的看著自己，安傑頓時有了種欺騙小朋友的感覺。

他說：“組長和紀家兄弟去看貨了。”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是麼？”，安傑腦門降下一滴汗，看來不用和他生活太久，因為這小傢伙的表情實在是充分表現出了他的想法。

簡直太可愛了……

安傑笑得很艱難的點點頭，說：“是的。”然後他便退出了裡間，背對著董書萌，安傑深深的鬆了口氣。

假笑真的讓人覺得難受。

嚴知茗看著安傑坐在自己對面，沉聲問：“現在最難過的，應該是朝吧？”

安傑點點頭，回答：“是把，當初我們幾個人的命都是組長救的，而如今……雖然他表現得很平靜，可是我知道他心裡一定很痛苦，對吧？”

嚴知茗閉起眼半躺在沙發上，“沒錯，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什麼都壓在心裡，再痛再苦臉都不會皺一下就是不想我們擔心，被自己所關心的人背叛，那種感覺會比死還難受……”

安傑沉思了一會，說：“副組長，你還不知道吧？”

“什麼？”嚴知茗微微睜開一條眼縫。

“莫寧昨夜在莫斯科吞槍自盡了……”

這無疑就是晴天霹靂，嚴知茗立馬從沙發上跳起來，大聲喊道：“什麼？”誰知話才剛停口他就聽見裡間傳來了勺子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他一句“該死”脫口而出趕忙跑進裡間，歉聲道：“對不起，我說話太大聲嚇到你了……”

董書萌本想彎腰撿起地上的湯勺，可是某人快他一步拾了起來，還說：“勺子髒了，等下叫服務生再送條上來。”

董書萌搖搖頭，表示已經不餓了，嚴知茗看了他一眼，然後把勺子放在托盤上。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那句死訊帶給他的衝擊還是日積月累的壓抑帶給他的難受，總之嚴知茗不顧安傑在場頹然的坐在床上一把抱住了董書萌。

“小書小書，你不能有事……”話語裡的焦急令安、董兩人感到一陣心酸，前者是為同伴的死感到難過，後者則是為他的脆弱。

董書萌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此刻無聲勝有聲，安傑皺起眉頭退出外間，他也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寂靜的空間裡沒多久就傳來了壓抑的哭聲……

“我們明明……來這之前還在組裡見過面，那時候他還笑著說……讓我們一定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