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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記得接下來的事情是怎麼樣發展的，只記得自己抱著夏一的身體，聲嘶力竭地喊著，喊著夏一的名字，喊著救人，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喊了些什麼。

在急救室的外面，方嵐盯著手術中的紅燈，兩眼血紅。腦海中一片混亂，唯一清晰的就是撕心裂肺的自責，他為什麼要答應去見那個所謂的父親，又為什麼還將夏一帶了過去！！這個所謂的父親對夏一的承認有這麼重要嗎？！他寧願是自己中槍，夏一是無辜的啊……如果當時他不是正好被什麼絆了一跤，一個不穩，打了個趔趄，就不會正好擋在方晟的前面，也不會被兩個狙擊手同時擊中！

他潛意識裡知道如果不是夏一剛好擋在了方晟前面，方晟可能就會當場斃命，但是他沒法控制自己，心裡滿是要失去夏一的恐慌。

方嵐兩手緊緊地握著拳，站在醫院的走廊裡。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他感覺有什麼像海一樣淹沒過來，一陣巨大的窒息感，身體顫抖著，突然他一拳重重地打在牆壁上，整隻手立刻鮮血淋漓。

“阿嵐！”一直在旁邊站著的方晟看著方嵐自殘，立刻上前一步握住了另一隻要砸到牆壁上的手。“你冷靜點！”聲音裡是習慣處於上位者的威嚴和命令式的語氣。

方嵐有些失去理智，轉頭看著面前威嚴的，雖然有些蒼老卻依然精神奕奕的方晟，終於忍不住吼出聲來：“不要擺出一副父親的樣子！如果不是你，夏一根本不會有事！！你為什麼要來Z國，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方晟嘆了口氣，朝四周看了一下，隨從的幾個保鏢和兩個隨員立刻散向四周，保持著與談話者的安全距離，同時繃著身體，留意著四處的動靜。

“那是你的愛人吧，阿嵐。”不是疑問，是陳述的語氣。

“……是，”方嵐梗了梗脖子，看了手術室的方向一眼，眼眶紅了：“夏一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方晟雖然早已料到，但是親耳聽到方嵐說出來，還是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雖然夏一是因為我的原因受了傷，但是畢竟你們都是……”

“除了夏一，我誰都不要！！”粗魯地打斷方晟的話，方嵐瞪大眼睛看著方晟：“我既然跟他在一起，就不會離開他。不會像你一樣，拋棄妻子兒子！所有的問題，都由我來擔當！”

往事

“阿嵐……”方晟有些無奈地嘆氣，沉默了一下，還是覺得說清楚的好：“阿嵐，對不起。我這輩子欠得最多的，就是你們母子……當年，我愛上了從C國來留學的阿言，但是卻被他父親阻攔，阿言被迫返回了C國。我當時年輕氣盛，一怒之下跟阿言分手。後來認識了你媽媽，她知道我並不愛她，但是還是答應了我的求婚……”

看方嵐彆著頭沒有說話，方晟這才繼續講吓去：“如果不是後來阿言來Z國，因為我出了車禍，並且後半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我也不會跟你母親攤牌，離開她……阿嵐，當時我是真的打算跟你媽媽還有你和你哥哥過一輩子的。但是，”方晟顯然提起當年的事情依然有些痛苦糾結：“但是，我看著阿言，一直那麼多年都單身，甚至為了我失去了健康的身體，我當時……”方晟的聲音哽咽，眼眶泛紅：“你能體會到那種感覺的對嗎？就是那麼痛苦難當……”

“……但是你還是傷害了媽媽。”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其實，是阿晴讓我走的……”方晟話說得有些艱難。

“啊？是媽媽讓你走的？那……那我大哥呢？”方嵐有些不可思議，楊伯伯沒有告訴他這一段。

“你媽媽知道阿言車禍後不能生育，她就讓我帶走了阿泉。”

方嵐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裝作不經意地問過秦晴，為什麼當時方泉會跟著方晟一起離開。

秦晴當時沉默了很久，最後用一種心酸的語調幽幽地說：“讓方泉呆在你爸爸身邊，他不會那麼快忘了我們娘倆吧……”

方嵐清晰地記著自己當時聽到這句話後，心裡有多麼的怨恨和心酸。

現在想來，那應該是母親在方晟面前唯一的一次任□。

方晟似乎也陷入了許久之前的回憶，良久，才慢慢說道：“到了C國之後，我才在阿言父親的幫助下，慢慢步入政壇，後來取代他走到今天的地位……”

看著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自從走後從來沒有沒有聽到方嵐喊一聲爸爸，心酸一時氾濫怎麼也壓抑不下去。停了一會兒，方才拍拍方嵐的肩膀：“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我知道你有多麼優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