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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已經太晚了，他以為敖洋也會沒命。

可是。

當他看到敖洋回來的時候，他真寧願敖洋已經死了，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的地方，身上到處都是被菸頭燙傷的痕跡。

青一塊，紫一塊的。

那時候敖洋回來的時候看他的眼神特別的兇猛，他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讓敖洋重新跟他說話，他答應敖洋以後要好好的保護他。

但事與願違，他的事業不穩定，他保護不了兒子，他讓人把幾個兒子都送出國去，這樣最安全，可是賀雲峰沒有找到可靠的人……

敖洋竟然被買去了境外，想必生活過得很苦。

所以。

敖洋才會回來報復他。

他知道敖洋為什麼要搶他的貨，也知道敖洋為什麼要搶他的北堂，搶他的心血建立的公司，敖洋是要他知道。

他害死自己的老婆換來的東西，還是這麼不堪一擊，要他後悔，要他內疚，要他難過，要他痛苦，要他贖罪。

賀雲峰家裡幾十年來都沒有設過靈牌，因為他沒臉見他四個老婆，跟沒臉見敖洋的媽媽，也不想再提那些過去的事。

因為他每想一次，都跟死過一次一樣難受。

那些畫面都會清晰在他的腦袋裡，他不想提，不想回憶，他害怕，他自責，他之後拼了命打拼，希望兒子們以後能夠過得好一點。

當初他讓賀東去幫他找兒子，當他知道敖洋傻了之後，其實他心裡多多少少有些高興，傻了總比清醒好，不記得更好。

賀雲峰也希望自己傻。

傻子多快活。

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記，還不用刻意去選擇性的遺忘那些過去。

可惜。

老天就是不讓賀雲峰安穩，敖洋偏偏就記得以前的事情，而且還偏偏記得那麼清楚……

他很內疚。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用自己命去換他老婆的命，他不否認他很縱容敖洋，敖洋想要什麼他都可以給，他會努力……

他知道敖洋是針對他，他也看出來了。

就算現在敖洋要他的命，他都可以給，但是他真的不希望那些用老婆性命換來的東西，就這麼讓敖洋給斷送掉。

他要怎麼做，敖洋才會明白他……

他要怎麼做，敖洋才能原諒他……

他不知道……

賀雲峰有些傷神的蓋上了盒子，他真希望當初有人能夠罵他，打他，他這樣也學會好過一點，他的心事悶在心裡十幾年了。

都不知道該跟誰說……

出殯的時候，他難過得連哭都哭不出來。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他考慮過不做這一行了，因為他要照顧家裡人，想要過安定的生活，整天這樣他的家人會擔心。

“做完這一次，我就不做了，以後改行做別的。”那天晚上一家人坐在公屋裡，他吃飯的時候，跟他老婆說最後一次走貨。

但是沒過兩天敖洋母子就被抓了。

他不想做都不行，他必須做，因為他沒有後路可走了……

他註定了要做這個。

那時候他幾乎被逼到了絕境，他的仇家太多了。

老婆的死給賀雲峰留下的不僅僅是難過，更多的是內疚與自責，他緩緩地揉了揉太陽穴，讓傭人加了一點檀香。

他需要安神。

晚上弘夜回來的時候，穿得很厚的羊毛大衣，圍著寬大的圍巾，他穿得淺色系的服裝，賀雲峰見他回來，就讓他過來坐。

弘夜取下了圍巾，脫下了外套，就做到了賀雲峰的身邊。

賀雲峰懶聲地吩咐傭人：“去給大少爺盛碗湯來。”

很快。

傭人都端來了湯。

他知道外面很冷，所以他伸手摸了摸弘夜的手，但弘夜的手卻和暖和，他剛想收回手，就被弘夜給抓住了。

弘夜伸手攔住他的腰，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

“想不想睡覺，我扶你上樓去。”弘夜湊到賀雲峰眼前，親了一下賀雲峰的唇角，可是賀雲峰卻表示不想睡。

他還不想睡，其他幾個兒子還沒有回來。

“你知道不知道，你很久沒有出門了。”弘夜關心地看著他，摟著他腰的手也不重，他提醒明天陪賀雲峰出去走走。

“不想去。”他緩慢地拒絕，因為他懶得動。

賀雲峰剛說完弘夜就皺了眉，湊過頭咬了一下他的唇：“我過兩天要去國外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