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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外套輕輕披在李振的肩上,輪廓逐漸變得更加分明的墨白,失去了少年時的柔軟,整個人變得堅強起來。
他握住李振有些冰涼的手掌,男人的手掌仍舊寬大修長,可是他卻可以感覺到那一日日的不同。
逐漸鬆軟的面板,在告訴他,李振老了。
原來李振真的老去了。
墨白背靠著醫院冰冷的牆壁,他看著手術室亮起的紅燈,茫然地想著。
耳邊還流淌著李振的嗓音,他告訴他,“我愛你。”他握緊自己手,吻著自己的額頭,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當大門開啟,他看見留著金色頭髮,有著藍色眼睛的醫生,那張面帶遺憾的臉,他嘆息一聲,然後衝著墨白搖了搖頭。
墨白不明白一聲搖頭是什麼意思,他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股力量,指引著他慢慢地往前走去。
他看見男人安靜地躺在手術檯上,白色的布,蓋住他的身子,但是沒有掩住他的臉龐。
他撫摸著男人的頭髮,不知何時,已經滿是銀髮,“像個假人似的,”墨白輕聲說著,“不過還是很帥。”
無論什麼時候,他們兩人走在街上,他仍舊能夠看見周圍的人對於李振讚歎的眼神,無論是女孩,還是男孩,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
獨屬於他的李振,永遠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他的手指輕輕插入李振的指縫間,與那尚且帶著一些溫熱觸感的手,十指交扣。
“我計劃了一個旅行。在你今年生日的時候,帶你去一個島嶼。”他的臉貼在李振的胸口,像從前的千百次一樣,“現在好多地方都發現了一些無人的小島嶼,新聞上正說可以收購當島主。”
空洞的聲音回想著,他的耳邊寂靜成一片,“如果你喜歡,我們就買下它,然後在那裡建一座屬於我們兩人的房子。”
“我想要退休了。因為我覺得累了,想要好好地跟你過好每一天。”他抬起臉,親吻著李振冰冷的嘴唇,“我不想看見你一個人在家裡等待著我。”
“或者獨自坐在公園廣場的長椅上,看著路人,露出寂寞的眼神。”
“如果你覺得太過安靜,我們甚至可以叫李特他們來找我們。”墨白的嘴唇在李振的臉上輕輕滑動,然後蹭著,他像只小貓,想要蜷縮在睡著的主人的身邊,“我知道你是喜歡他的。”
“儘管總是冷冰冰地嘲諷,可是我分明看見你眼底的笑意。”
他突然抱住李振的脖子,覺得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你說你會一直陪著我的!你說過的!”他的眼淚滴在李振蒼白的臉上,落在男人的眼角,就像是,男人哭了一樣。“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啊!”
你怎麼可以離開我?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拋下我,一個人走了……
安靜的房間中,只有那壓抑的哽咽,伴隨著悲哀的哭喊,不斷響起。
李振走了,墨白退休了。他買了一座島,花了很多錢。
在李振去世之後,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人,一副精明的模樣,他帶著公文包,從裡面掏出厚厚的一份文件。
手輕輕往前推,看著面無表情的墨白,在心裡輕嘆一句,長得真像。
“這是您父親生前託付我,交給您的。”
墨白聞言,伸向文件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抓住文件,手指捏得發青,在牛皮紙上留下暗色的印記。
撕開封條,他拿出裡面的檔案。
年輕的男人說道,“這是一份財產證明,還有一把保險庫鑰匙。”
“您所擁有的玉鎖,算是一個信物,獲得李家遺留在A國的財產的信物。”他指著墨白的脖子上的玉鎖說道,“當然這是在李家掌權人將財產以法律形式授予給您的前提下。”
墨白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他用A國BESE銀行中的保險箱中包含的財產的一部分,買了那座島,建了一座與當初李振送給他一模一樣的玻璃房子。
然後獨自一人生活在那裡。
李特曾經想要將他接回李家,也被墨白拒絕了。
他想留在這裡。他覺得空氣裡,有李振的味道。似乎,他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似乎,他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守護著他。
歲月靜好,墨白坐在地上,抱住膝蓋,看著外面成群的飛鳥,輕輕笑了笑。
陽光灑落,籠罩著,他的身邊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影在白色柔軟的床鋪上。
墨白偏過頭,覺得李振就這樣抱著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