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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望著某一處,眼神失去了焦距。他艱難地回想著,逼迫自己去認清。自從李振娶了陳瑾薇後,自從他與弋憲被綁架後,李振冷漠的表現,讓自己真的從對父親的期望中,掙脫了出來。他還記陳瑾薇離開時,嘴角哺著冰冷的笑意,她的眼中滿是譏諷,他清楚地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個字,就像刻在自己的心上,永遠不會褪色。
或許,從那時候起,他已經無法把李振當作一個父親來看待,因為他讓自己的希望,逐漸被熄滅,他讓自己對於“父親”這次詞語,真正失去了信心。
他的手抓緊脖子上掛著的紅繩,他將那個玉鎖在掌中,越來越緊,在脖子上勒出一道傷痕。身體的傷口逐漸癒合,可是心上的傷口,又該如何去治癒?
可是,現在自己重新將他放到心上,重新開始變得在乎他,並且這個在乎越發的沉重,讓他在此刻感覺有些喘不過氣,疲憊突然毫無預期地湧了上來。
墨白轉過臉旁,怔怔地看著男人的臉龐。李振低著頭,望著自己的眼神中,滿是擔憂,他的手似乎想要撫摸自己的臉龐。
不知為何,墨白卻微微偏過臉,閃了過去,他斂下眼簾,望著逐漸蜷縮起來,輕輕顫抖的手指。許久,才又抬起頭,他對著李振,勉強勾起一個笑容,“坐飛機,我覺得有些累。”
然後便起身,向著樓梯走去,在上樓前,他回過頭,看了李振一眼。這樣的在乎,在將來會不會又換來傷害。他甚至連這個都無法肯定。
那天的事情,沒有人再提起。當墨白躺在床上,醒來的時候,已是天黑,他有些麻木地望著暗著的房間。直到李振坐到他的身邊,將他摟入懷中。
他的頭靠著李振的肩膀,一句“陪我”顯得懦弱。墨白使勁地閉了閉眼,將所有的悲傷,都徹底忘記,只是全心全意地去感受,男人溫熱的懷抱。
他不再去想,曾經誰傷害了他,他又傷害了誰。他縮在男人的臂彎中,睡著。男人的手,溫柔地拂過自己,輕柔得像是羽毛,讓他有種被保護的錯覺。
開啟門的不是墨白。穿戴整齊的李振把李特小小的身子擋在門口。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李特,冷聲說,“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小孩,你也不要給我裝幼稚來博取墨白的同情。”
李特覺得,李振的眼神銳利得像一頭黑豹,而他就是被野獸盯住的可憐的獵物。身體在那極具壓迫感的眼神下,有股冷意從心底竄起。
他挺直身子,儘管仍舊短小,對著李振那充滿不屑的雙眼,瞪大渾圓的黑珠子,“他是我爸爸,才不是什麼同情。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冷酷,爺爺!”他知道李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根本巴不得沒有自己這個人的存在,可是卻出於某種目的安排了他的出生,並且忍受自己的挑釁。李振討厭自己在墨白的心上佔據了一定的位置,可是卻已經預設自己的存在。
李振的眼眸中閃過凌厲與狠決,卻最終歸於平靜。他輕輕地用腳把李特的小身子撥到一邊。然後再不看他一眼,直接下樓。
李特咬著牙,他知道自己現在還太過年幼,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可是將來就不知道誰打壓誰了。他低聲嗤笑一聲,馬上又恢復了平時可愛活潑的模樣。
踮起腳尖,用胖乎乎的手臂去夠門把,在心底暗恨,為什麼自己還這麼矮。
好不容易開了門,他便衝到浴室,一把抱住墨白的大腿,“爸爸。”他仰著臉龐,用純潔無瑕的黝黑雙眼,充滿憧憬地望著正在刷牙的墨白。
墨白笑了笑,伸手揉了李特頭頂的軟毛一把,然後便匆匆漱了口,抱起李特胖乎乎的身子。
李特在墨白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像星星一樣閃亮,充滿希望地望著墨白,他的聲音甜得像糖,“爸爸,你記得今天什麼日子嗎?”
墨白偏了偏腦袋,似乎在仔細思考。半晌,才充滿疑惑地回望李特,“什麼日子?”
李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沮喪,肉乎乎的臉埋在墨白的肩膀,半天不起來。
墨白含著笑,輕輕擰了擰李特的小耳朵。他當然知道今天什麼日子,是李特的生日。
他怎麼可能忘記?
親了親李特的臉,然後墨白便跟著李振,在李特眷戀不捨的眼神中,走了出去。
外面的風很大,颳得樹上的繁花,落下幾朵。李振握緊墨白的手,走在燦爛的夏日下。這是七月,時間偷偷地過,便迎來最為燦爛的日子。陽光暖得連心都滾燙,天空很藍,雲朵很白,花開得美好,而身邊的人,拉過自己,擁在懷中,在自己的額際印下一個深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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