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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是第一個被接見的物件。
那時花大發二十出頭,長的精神端正,白曉戚像只小弱雞似的在他眼前一站,更覺得花大發形象高大,滿身光環。
白曉戚穿著他最新的一件襯衫,但洗的褪了色的布料在穿著考究的花大發面前仍顯得丟臉。
白曉戚甚至還記得那些微小的細節,他臉熱得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偷偷地去看花大發時,花大發露出的笑容特別和藹可親。
只不過那件讓他覺得不好意思的襯衣很快就被脫掉了,白曉戚當時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除了身體上的疼痛感還鮮明的留在腦海裡,一切都被記憶遮蔽掉了。
校長辦公室的門被反鎖,窗簾拉著,把室內攏得暗暗的,像是掉入了某個異空間,但窗外透進的學生在小操場上嬉鬧的聲音卻讓白曉戚還能清楚的意識到他還活著。
當白曉戚一瘸一拐的揣著花大發又給他的五百塊錢從校長辦公室裡出來時,外面的陽光刺得他眼睛辣疼。
白曉戚想,也許這就是他要走出這個小山村所應該付出的代價,花大發對他做的那些事除了淺淺的噁心與不適外,並不能掩蓋他能繼續上學的喜悅。
白曉戚什麼也沒說,開始了高中日常的課程。
一週之後,他突然聽說花大發又來了,只是這一次,是和他一起被資助的好朋友被叫去談話。
白曉戚心裡有些起伏,除了如釋重負的感覺外,不禁又有幾分緊張。
因為他隱隱猜到會發生什麼,但是他卻依舊沉默著。
所以當他看到樓前那一灘鮮明的血跡時,他徹底的傻掉了。
校長辦公室的窗子大敞著,從小玩到大的好友渾身赤…裸的趴在黃土地上,被捲起的沙塵蓋住羞恥的痕跡。
從三樓跳下也許摔不死人的,但是他卻一頭撞在樓前凌亂丟棄的石碓上。
血色混著泥土迅速的蔓延開來,白曉戚從層層疊疊的人頭中瞥到一眼,頃刻成就了他一生的噩夢。
校方迅速的清理掉一切,這件墜樓事件甚至沒有引起那所偏遠的小學校任何的議論。
不知道是不是怕了,花大發也在事件發生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次。
除了經歷過一切的白曉戚,沒有人知道事實的真相。
那無法磨滅的罪惡和羞恥,每一天、每一天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好友的死掀開了他自我保護的那層薄膜,露出底下最怯弱不堪,不知廉恥的自我。
白曉戚陡然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很髒的事,他不應該任花大發為所欲為。
那個從校長辦公室跳下來的人本該是他,如果當時他反抗了,那好友就不會出事了。
那個陰影始終留在心底最陰暗的角落,隨著年齡與眼界漸長,白曉戚越來越恨原來那個膽怯、愚蠢的自己,更恨花大發那隻披著人皮的禽獸。
他變得沒辦法跟任何人產生親密的接觸,無論男女。
只要有人靠近,哪怕是最簡單的親吻撫摸,都會讓他聯想到在做一件無比骯髒的事,進而噁心反胃。
只要專心在他的前程上,不去想私人感情,他的人生就還是平順的。
白曉戚逐漸接受了新的自己,將深深地恐懼與恨意鎖在心底。
與花大發的再次偶遇,卻將那段原本封存的記憶完全的釋放,瞬間像一頭洪水猛獸一般的吞沒了他。
他不能接受這樣的衣冠禽獸仍舊混的人模狗樣,完全沒有遭到報應,更不能接受花大發再害過一條人命之後,仍舊不知悔改,對著美色心存邪念。
他要報復,報復毀掉他和好友的罪魁禍首,同時也在懲罰卑劣無恥的自己。
“你一定很恨我吧?”花大發抬不起頭來:“我承認我以前做的那些都不是人事,我當時是鬼迷了心竅,有了小小以後,我已經知道我錯了。我只想好好的把小小照顧好了,多做善事,彌補我以前的罪過。”
白曉戚冷笑,淡淡開口:“你終於知道害怕了啊,你是怕你乾的那些缺德事會報應在孩子身上吧?”
花大發突然倒抽一口冷氣,嚇道:“求你不要傷害小小!”
“你帶他一起逃債好了,這樣我就碰不到小小了。我不像你那麼沒人性,硬要對個孩子出手。”白曉戚看著花大發走投無路,瑟瑟發抖的熊樣,心裡那股報復的快感越來越高。
“我不知道他會跳下去啊,我、我也很內疚的……”花大發眼神渾濁,明顯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我從那件事後就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