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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有慼慼然,沉默了下來,他的沉默馬上讓周淙文明白,“冕兒,怎麼了,不開心嗎?又遇到什麼難事了?”
周冕調整了一下心情,道,“不是的。我是說我想回你那裡去。”
說這句話,不知為何,他的聲音裡帶上了哽咽,他明明是讓自己平靜鎮定的,不應該露出弱勢和脆弱來。
周淙文笑了一聲,道,“哦,原來是這樣。那你過來吧,你什麼時候到,我讓人去接你,還要讓人把老宅子那邊的東西整理好。”
周冕覺得有些無力,也許是因為之前聽了喬伊斯的話,雖然他讓自己不要去在意,但是,那些話還是像魔咒一樣刻在了他的腦子裡和心裡。他要去想,哥哥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呢,他其實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嗎,他對自己這樣沒有主見的弟弟其實很無奈嗎?自己一直依靠他,他很為難嗎?
周冕聲音不由低了下來,“我大約是明天出門,具體什麼時候到,我再和你說。”
周淙文道,“嗯,好。”
掛了電話之後,周冕還是坐在沙發裡發呆,客廳裡已經開了燈,周冕抬頭望向頭頂的大大的漂亮的水晶吊燈,水晶吊燈並沒有開,但是晶瑩欲滴的水晶依然在壁燈的光下流轉著光芒。
周冕坐在那裡發呆,心想,自己這樣不想活,是真的如喬伊斯所說是因為沒有慾望嗎,自己其實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愛著哥哥,或者,其實就真的只是恬不知恥地依賴著他而已。
愛是什麼,周冕一時間也迷糊了。
一生守著的,信仰的愛情,居然被喬伊斯的一席話就動搖了。
周冕迷迷糊糊地坐在那裡,僕人為他搭了件外套在身上他也根本沒有注意,還是管家來勸他,“老爺,要喝點什麼嗎?是菊花茶還是鐵觀音?”
周冕這才回過神來,道,“隨意就好,我晚飯吃得少,現在又有點餓,能讓廚房再做點什麼來吃嗎?”
管家聽他這麼說,高興得笑了起來,連連道,“好的,好的。”
於是,一會兒女僕就給端了好幾樣法國餡餅小點來,周冕吃了兩塊餡餅,喝了一杯茶,然後女僕又端了好幾樣肉脯來,還有一碗周冕一向喜歡吃的銀魚粥,這魚還是從中國特地運來的,也有特製的幾樣周冕喜歡的醬菜。
周冕坐在那裡慢慢吃東西,吃粥的時候,一不小心沾了一點在小手指上,他愣了一下,僕人已經遞了餐巾過來,他細緻地擦了手指,抬起頭來問管家,道,“我是不是吃得有點多,暴飲暴食不大好。”
管家道,“沒有多少,沒有多少。粥廚房裡還有,您用完了再送熱的過來。”
他最近一直吃得少,家裡燉的很多補品他都是嘗兩口就不吃了,每天廚房忙著做那麼多東西,但他居然還要依靠輸營養液保證健康,而且身體依然是眼見著消瘦下去,他此時能夠多吃東西,管家實在是非常欣慰。
周冕吃了東西,覺得肚子有點脹,就在家裡後面小花園裡走了走,這是市區黃金地段,花園並不大,周冕在裡面散步走了走,心裡似乎依然憋悶,但是似乎又什麼也不在意,他有種想要放縱自己的感覺,但是,畢竟從生下來就約束自己的行為,想放縱也只是多吃一碗飯而已,一切別的還是照舊。
管家給喬伊斯去了電話,“是的,他心情很好,多吃了不少東西,兩隻餡餅,還有幾片鹿肉和牛肉,又吃了一碗銀魚粥和一些醬菜。以前還從沒見他吃這麼多。”
喬伊斯沒想到自己說要放他回美國他就能夠高興成這樣,不由心裡像堵了一塊鉛又沉又憋,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心情平和,道,“吃這麼多,他晚上睡覺肚子會不舒服,注意給他送助消化的藥去。”
管家趕緊應了,又說了安排好了送周冕回美國的事,喬伊斯反應都淡淡的,之後就掛了電話。
管家知道喬伊斯會不高興,但是,他卻是高興的。他是老侯爵死後,新被喬伊斯提拔上來做管家的,之前的老管家是他的父親,此時已經半退休,人也在里昂住著。
他們這種家裡世世代代依附於這一戶貴族家庭的人,天生要比別人忠心,而他也很得喬伊斯的信任,於是事事盡心,他自己也知道埃爾森家族勢力有多強,也不敢有任何異心。
雖然不敢有任何違背喬伊斯的地方,但是,他也實在看不下去主人那樣對待他的父親,自然是希望周冕能夠早日離開地好。
所以,去給周冕安排送他離開的事,便非常地迅速。
周冕第二天早上就離了巴黎飛往舊金山,因為事先有和周淙文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