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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超一字一頓地說。
“這樣啊。那我白擔心了。”
趙子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緊張的表情完全鬆弛下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悠然自得起來。
“那就回家吧。”
“等一下,我想吐。”
說著他站起身來,搖搖晃晃走向廁所。韓超一臉無奈地對著老闆伸出三根手指,追上趙子立,兩個人一起消失在門口。
“真是虛驚一場。”
關景祺感慨道。
“你這個人就是太直了。你沒看見韓超臨走的時候跟我做的手勢嗎?”
“不是OK嗎?”
老闆嘆了口氣,搖著頭說:“那是‘第三塊’的意思。我打電話告訴韓超趙子立因為丟了表不敢回家,他就立刻又去買了一塊一樣的,讓趙子立以為表沒有丟。你跟趙子立一樣好騙,好騙到讓人都不好意思騙你們。”
“我跟趙子立才不一樣。不過有必要再買一塊嗎?那個很貴吧,我感覺趙子立過不了幾天又會弄丟。”
“比起錢來,恐怕韓超更不願意看見趙子立哭吧。”
“趙子立到底是幹什麼的呢?”
一個整天迷迷糊糊的人,關景祺實在想不出適合他的職業來。不管是什麼公司,恐怕都不願意僱用這樣的人吧。
“你猜呢?”
老闆神神秘秘地說。
☆、Like a star(4)
“呃…………想不出來。”
“他是個畫家。好像從小就很有天分,去年還贏過一個國際的獎項,也算小有名氣了。”
原來是搞藝術的,這還真的很適合他,怎麼會沒有想到呢?
“對了,他現在正在辦個展,你可以去看看,就在市圖書館。他的畫很不錯哦,筆觸細膩,視角獨特,很有前拉斐爾派的感覺。而且每一幅畫都好像充滿了愛情,我看了之後感動得都快哭了。”
老闆是個堅定地愛情至上主義者。
“可是我不懂那些東西。”
關景祺一向自對於繪畫一竅不通,實際上他連常見色彩的名稱都說不全,還經常分辨不清藍和綠。
“真正優秀的繪畫是不需要任何知識就能讓人感受到美的。只有讀過厚厚的藝術理論的人才能欣賞的畫,根本就是失去了畫的本質。這就是畢加索和二流抽象派畫家的差距,畢加索的畫無論再怎麼抽象,畫的名字再怎麼費解,你都能感受到畫的張力和激。情。但是那種只在白紙上畫個箭頭,取個深刻的名字,任誰都看不出任何感情的畫,就真的只是空有形式而已。”
本來對趙子立的個展沒什麼興趣,但是經老闆一說,關景祺也想嘗試一下。他想跟蘇一夫一起去,平時兩人總是窩在家裡看電視,沒什麼娛樂。這樣健康的活動也許能讓蘇一夫輕鬆一下。
“老闆你懂的東西還真多。”
關景祺甚至覺得老闆好像平民版的百科全書,能把很晦澀的東西說得淺顯易懂。
“那是因為我又閒又老。”
老闆仰著頭長出了一口氣,最近他非常介意自己的年齡,動不動就長吁短嘆,大概也得了“男人四十綜合症”。
星期六關景祺特地早早起床,拉著蘇一夫去了市圖書館。還沒走進圖書館的大門,他就看到了門口張貼的畫展海報,上面還有趙子立的照片。平時認識的人出現在海報上的感覺很奇妙,既興奮又有點不可思議。
雖然人來人往,但是圖書館裡還是安靜得可以聽清自己的腳步聲。趙子立的畫展在二樓的展覽廳,他進去的時候大概有三五個人在駐足觀看。
裡面展覽的畫都是油畫,整齊地排列在牆壁上。關景祺站在一幅名為《風之少女》的畫前,終於明白了老闆跟他說的話。面容清秀的少女手提著一個裝滿玫瑰花的籃子,長髮隨風飄
起。她的身後是鬱郁蒼蒼的森林,枝葉繁茂的深處透不進光線,幾乎是漆黑一片,但絲毫沒有恐怖的氛圍,反而讓人覺得裡面的景色會更加美麗。草地上點綴著各色的野花,雖然比不上少女手中的玫瑰嬌豔,卻是別有風味。少女低頭望著地上的野花,天真無邪的臉白皙得近乎透明。
關景祺彷彿能聽見森林中的蟬鳴,自己就置身於那片森林之中,享受著微風的輕撫。雖然連這些是油畫這種基本的常識都是蘇一夫剛剛告訴自己的,他卻切切實實地被感動了。那份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純真的確是趙子立這個人所獨有的,也只有他才能畫出這樣的畫來。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