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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丫踩到一汪黑血,綿軟的身軀。
路天的心口一沉,趕忙伸手摸去,原來是墜下山谷的一個偷獵者,腦袋楔進了石頭縫,頸骨折斷,身子歪在一旁。他於是毫不猶豫地剝光了這廝全身上下所有的武器,據為己有。
他在不遠處尋到了海雅。
梅的身軀像一座起伏的小山,躺倒在谷底,像是睡著了。只是那一雙銅鈴眼睛已經不再轉動,那一對飽滿的椰果不再冒出溫呼呼的熱氣。
海雅跪坐在那裡,捧著梅的頭顱,手指插/進一頭沾染了汗水的豔紅毛髮,觸控仍然殘留的體溫。小黑猿低低地呼喚,不停用舌頭舔/舐梅的臉頰和脖頸,鼻尖蹭一蹭鼻尖,嘴巴拱向椰果乳/房,想要喚醒他的媽媽。
可是他的媽媽再也不能張開雙臂抱住他輕搖。
他的媽媽再也不會開口給他唱童謠兒歌。
胸口淌動的血液已經凝固,血水緩緩浸潤了身軀覆蓋之下,這一片沉謐而豐腴的黑土地。
悲傷的氣壓籠罩了山谷,凝滯的空氣令人窒息。
海雅騎到梅的胸口,輕輕地揉搓,搖晃,推動。眼中的最後一絲希冀被絕望的洪水吞沒,胸膛因為極度痛楚而緊縮,凹陷,抽搐,縮到了
33、悲傷 。。。
最小。
路天從背後輕輕攬住海雅的腰,捧起海雅的胸口,感得到小黑猿的身體在自己懷中瑟縮抖動,在巨大悲痛的重壓之下,不堪承受。
“海雅,海雅,別太難過,別怕,有我在,有我在……”
路天緊緊抱住海雅,臉貼著臉,唇角依偎著唇角。鹹溼的淚湧出海雅的眼眶,滴答滴答落到他的臉上,再流到兩個人的嘴裡,艱難的苦澀。
他們用樹枝和泥土把野人媽媽的身軀掩埋在谷底。
攀回到山谷之上,偷獵者已經走遠,還帶走了“禿腦”和“游泳圈”。即使是用現代的工具,把兩具龐大的身軀拖出樹林,還是無可避免地在地表灌木層中留下一道寬闊的坦克履帶似的印跡。
路天一把拽住企圖追上去的海雅:“你不能這樣去撞槍口,咱倆再慢慢想辦法……”
海雅沒有時間獨自享受悲傷。他是馬瓦赫的王,他必須保護自己的子民。
攀上高聳的熱帶木棉樹,海雅依著林梢間波浪起伏的枝葉,辨別出馬瓦赫們逃竄的方向,又循著樹幹上尿液的氣味,找到了部落的臣民。
紅毛巨人們經歷了它們以前從未遭受過的槍彈襲擊,受到極度的驚嚇。不時有發狂的雄性馬瓦赫躥出臨時宿營地,揮舞手掌擊碎和搗爛眼前的一片一片樹叢,或者乾脆用自己的頭顱拼命撞擊堅硬的樹幹,想要擺脫令它們恐怖的某些記憶片斷。
又有兩隻馬瓦赫因為傷口流血過多,死掉了。
一隻母野人蹲在樹下淒厲地哭號。她的懷中抱著已經斷了氣的孩子。她在攀上大樹玩命奔逃時,掛在脖頸上的小野人被槍火晃了眼睛,驚慌之中脫手,從幾十米高的樹上墜落。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摔死在眼前,傷心欲絕。她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和過失,沒有抱好孩子。
一堆一堆的蠅蟲聚集而來。叢林中彌透出一股昭示死亡的萎靡腐氣。
入夜,沿著溪流,跑來了巨蛋部落的武士們,連帶著全寨子的老弱婦孺,拖家帶口。
已經顧不上彰顯什麼雄性的威風,每個武士都用藤網兜把大南瓜系在腰上,神色嚴峻之中閃現驚惶,分明都是一副奔走亡命的架勢。
偷獵者在溪水邊佈下天羅地網,獵取前來飲水的叢林猛獸。土著人們被槍聲驚嚇,雖然沒有受到直接的攻擊,還是放棄了村寨,逃難似的鑽進了密林。他們畏懼來自於文明社會的闖入者。那些手持長槍利刃的傢伙,除了貪婪地獵捕華麗的皮毛,就是用不值錢的小玩意兒騙取珍貴的礦石和水晶,而且隨時都會翻臉,完全不講叢林法則。
亞馬遜叢林裡最低等的爬行動物都懂得各循各路,蜥走蜥道,蛇鑽蛇洞;最兇殘,最無恥,也是最擅於以眾凌寡的食人鯧,也不過是為了
33、悲傷 。。。
滿足口腹之慾,維持洄游路途上繁殖補給的需要。可是那些從文明社會越界而來的靈長類,欲/望早已膨脹出食物鏈的消耗與需求。動物園中需要被捕獲圈養的各種生靈,取悅一雙雙好奇的眼;博物館裡需要皮相華美的標本,來滿足文明的積澱和探索。
路天安撫了巨蛋部落的土著人,讓他們逐漸平靜,鎮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