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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灘上果然有一隻木板集裝箱。原本用打釘機敲死的箱子蓋已經被頂開;三寸長、小指粗的幾枚鐵釘,被扭彎成猙獰的弧度。路天扒開箱子,裡邊空空如也,不見他的海雅,能找到的只有斑駁的暗紅色血跡,遍佈集裝箱內粗糙的木板,觸目驚心。
“海雅,海雅!……海雅你在哪裡?”
路天不停地大聲呼喚,沿著流落在河岸邊的腳印追了出去。
斑斑點點的新鮮血跡,凝結在淤泥灘上的腳印裡,沾染在羊
50、不離不棄的腳步 。。。
齒蕨灌木叢和堅果樹的樹幹上,指引著他一路攀上大樹。血痕稀稀落落,沿著河岸邊茂密的參天大樹,點綴在通往河港的雨林高空通行道上。
那是遊輪開走的方向。
海雅一定是在拼命追趕那一艘已經離開了河港、視野裡越來越遠的船。
路天追逐著散落的血跡,追逐海雅的腳步,心痛如絞。奔湧而出的眼淚糊滿了眼眶,幾乎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
不遠處的樹叢中冒出幾顆皮毛斑斕的頭顱。那是一群覓食的美洲山貓,尋著空氣中一絲淡漠的血腥味道,肉掌撥開枝葉,發出沙沙的輕微響動。
半明半暗的光線下,透過枝葉的縫隙,路天恍然發現,樹下躺倒著一隻黢黑的人影。
山貓發現了獵物,從樹叢中躍出,結群撲向目標。
路天迅速卸下背上的一杆衝鋒槍,沒有時間思考和瞄準,衝著那一群肉食動物橫掃了滿滿的一梭子子彈。子彈洞穿了皮毛和四周紛亂的樹葉,野獸們嚎叫著奔逃而去。
他慌手慌腳地從樹上滾落,撲向倒在地上的身影。
“海雅,海雅……海雅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海雅的身體微微顫慄,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溼透。他的黑髮上沾滿了血痂,額頭和腦頂血肉模糊,流淌下來的血水甚至糊住了兩扇漂亮的睫毛。手腕和腳腕上都是一圈一圈割破了皮肉的傷痕。
海雅一定是被塞進了集裝箱。可是小黑猿被劫持時,不會像小白猿那樣老實和識時務。他就不斷地用自己的頭顱和肩膀去撞箱子蓋,生生地撞彎了一圈兒鐵釘子,頂開蓋子,才從箱子裡爬出來。他的手和腳一定是被細鐵絲捆住了,為了掙斷鐵絲,被堅韌的金屬嵌進了手腕和腳踝,鮮血淋漓。
路天心疼得嗚嗚哭了起來:“海雅,海雅,怎麼會這樣呢……你不要怪爸爸,都是我的錯,你罵我吧,你罵我吧……”
海雅的睫毛飄散出細微的血沫,眼神疲憊而黯淡,像是即將在天際劃墜的流星。
“海雅,海雅,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我,我沒有保護好你……”
海雅的眼神迷茫中彌散著無助,嘴唇動了動,痴痴地低語:“路路……是不是,想要和路路在一起,就會這樣……可是,海雅,就是喜歡路路,想和路路在一起……”
一對黑曜石的瞳底驀然湧出了泉水,簌簌地沿著臉頰淌落,再說不出話,就只伸出兩隻佈滿傷痕的手臂,擋住了流淚的眼,把臉深埋進泥土。
路天頓時泣不成聲,哭著抱住對方的肩膀:“海雅,海雅老婆,你別這樣,別傷心……我們一分一秒都不要再分離,永遠都在一起,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他搖著對方的肩膀,希望能搖出一句話
50、不離不棄的腳步 。。。
來。這時候真的很想抽自己幾個大耳刮子,再提著槍回去找那一群奉命辦事的人;把他們也用鐵絲捆成粽子,然後塞進集裝箱。
叢林中陰暗潮溼的夜,淅淅瀝瀝的雨點敲打著兩個人腦頂遮蓋的芭蕉葉。
海雅一次又一次從夢中驚醒,不停顫慄的脊背像是再一次遭到了電擊棍的虐待。在他衝出房間想要甩脫圍捕的人群,尋找路路的時候,強烈的電擊把他擊昏在地。電弧穿透身體的一剎那,腦袋像要爆炸一樣,眼前一片黃白色的光暈,渾身抽搐,針尖刺入骨髓一樣的劇痛。
一群健壯的保鏢都制服不住一頭受驚的雄性馬瓦赫,就只能亮出了電棍。
路爸爸的槍口抵上了腦門,冰冷的威脅:“我兒子跟我說,你救過他的命,所以你對他幹過的那些混蛋事情,老子都可以裝沒看見過!……離開這裡,永遠都不要再來找路天。有人砸了我兒子一槍托,老子砸爛他的腦殼;要是有人想拐走我兒子……老子一定崩了他!”
海雅把臉蛋埋進路天的脖頸,很委屈地咕噥:“為什麼……爸爸為什麼不喜歡海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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