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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問他，你懂我麼？

嚴成忍著哭意，還是點頭，聲音顫著說，我懂。

我笑了一下，遞給嚴成抽巾，那就這樣吧，你別怪我。

他接過去，擦了把眼淚，問我，小固是不是再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我想反問他，還能麼，可是問不出口。

我知道他是最委屈可憐的人。

我點頭，說，是啊，不能了。

嚴成溫柔的看著我，你會怨我麼？

我沒想到嚴成會這麼問，畢竟這些都是我提出的，我以為他會怨我，會恨我。

反正，我也早就想好，就算受再多委屈，嚴成再怨我，我也會承受。

可是，你說這句話之前，我對你還是有怨的。當你問出口，就什麼都煙消雲散了。

我搖搖頭，說，不會。

嚴成忽然低聲求我，陪我說會兒話好麼。

我疑惑的看著他，嚴成繼續說，就一會兒，說一會兒就行，說完了，小固就可以走。

嚴成的樣子很可憐，我沒說話，就一直坐在那裡等著他說。

小固，這個名字在我心裡住了多少年啊。生根發芽，然後一直長啊長，就長大了。

小固長大了，長成一棵大樹了。

總想著照顧你，保護你，沒想到有一天反過來，換我被小固保護。

小固懂事了啊，其實小固一直懂事。

從我和家裡有爭執的時候，我就覺得，小固心裡存著事，於是很多事情我就想瞞著你，不想讓你知道，讓你開心快樂的在我身邊。

可擋不住小固聰明啊，什麼都知道。

小固總是為別人想，可還是想太多，太周全，會苦了你自己的。

我知道就算你不做這些，你受的就已經很多，我明白你心裡苦。

說實話我最近確實壓力大，可我沒想過要小固承受。

越說越亂，我知道我們不能在一起了，可是，小固我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我也愛你。

我想過抗拒一切阻力，什麼也不顧的和小固在一起，雖然代價太大。

父母和小固，我都在意，

你給我選擇了一條路，雖是你選的，可還是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我愛你。

嚴成說這些的時候抽了一根菸，我也沒去攔他。

我心裡苦，他心裡也不甜，只是這時候真的不適合兩個人都苦。最後那一句似曾相識，卻比任何時候來的都剜心。

我留了一句，我先走了，推開門離開。

嚴成坐在那裡不動，不站起來，不留我。

我所希望的是這樣，但我盼望的不是這樣。

外面雨已經停了，空氣清新，瀰漫著泥土的香味。

我總覺得泥土本來的味道就是香的，只是在這現代化的城市裡很難聞到。

太陽出來，陽光打在剛被雨水沖刷過的世界裡，空氣裡滿是溼意。

我擦擦眼睛，猛吸了一口空氣，有點涼，人也稍微清醒點。

紅塵本來就是混濁的吧，人總是會被麻痺，有人被這社會騙的不清醒，有人被自己騙的不清醒。

我不管，我本來是想呼吸一口希望的。

太陽正亮，照亮著我要走的路，我邁開步子，也不管前方是什麼，往前走就是了。

後續一二三

（一）我猜對了結局，卻沒猜對過程

沒多久，正正知道了。

其實我沒有刻意的去瞞著誰，別人不問，我也不說。

正正坐在我面前直掉眼淚，他說，明知道圈裡的人都這樣，我卻還盼著你倆出現奇蹟。

我苦笑，我倆和別人一樣。

一樣，也不一樣。

是麼？

正正點點頭，結局和人一樣，過程卻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別人分手是喜新厭舊，你是因為太愛他。

正正不久之後離開了這個城市，我和小安去送他。

小安之前問正正，你幹嘛要走？

正正說，這個城市發展不下去了，換個大環境。

我和小安也不去攔他。

在機場，小安不無感慨的說，沒想到，咱們哥仨沒一個下場好的。

正正強顏歡笑，別瞎說，哥是奔著希望去的，和你倆不一樣。

我打正正一下，怎麼不一樣，我和小安也會有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