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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雅乾笑著看了花澤一眼,只見他面上有些陰暗,於是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言。
有些事情,不去提及也好……
窩在沙發裡的顧子騫交叉了手臂,眯著眼盯上了花澤那憂鬱的面孔。
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見到青梅竹馬的玩伴,本該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才對,可這個少年卻一直都是滿臉的陰雲,看向莫小雅的眼神也讓人根本捉摸不透。
夜裡,莫小雅的演唱會觀眾席上爆滿,多數都是宅男□絲,手裡舉著碩大的熒光牌,十分不低調的顯示著“女神”二字。
花澤靜靜的坐在臺下,始終滿臉微笑的注視著臺上那個風華絕代一呼百應的女人。
設想了許多次在臺下為她吶喊的場面,像是普通的腦殘粉一般,拼命尖叫。
可是,就這樣看著她,看著她靈動而美麗的身影,突然一切都哽在了喉嚨裡,直到顧子騫偶然側臉看向他的時候,發現他臉上一片溼潤,整個人都哽咽了。
“喂,至於這麼激動嗎?”顧子騫一臉的莫名其妙。
側過了臉去,花澤趕緊拭了一把眼淚,然後回過身來笑了笑,說道:“突然有些感觸而已。”
顧子騫伸手又為他擦乾了眼角的淚痕,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乖,別哭了。”
這種哄勸女友的違和感啊!
華澤白了他一眼,然後低了低頭,有些回憶衝開了門閥,突然湧現了出來。
那是很多年之前了。
“小雅姐姐,這個能賣錢嗎?”小小的男孩舉著一枚貝克,滿臉期待的看向小女孩。
“這個不行哦,看,像這個就可以。”莫小雅說著,彎身挖開了一個小小的沙坑,將一隻螃蟹拎了出來。
“好厲害。”花澤歡呼了一聲,問道:“我們晚上是不是有面包吃了?”
“會的,把這些賣了錢,我們就可以買自己想要的食物了。”莫小雅說著,晃了晃手裡的氣球,四處問道:“請問,有誰想要氣球嗎?”
花澤拎著裝滿了海產的水桶,靜靜的看向她,那個穿著又舊又破的衣裳的小女孩,從來都不會怨天尤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在她看來,有時間去自怨自艾,還不如多想想辦法讓自己過更好的生活。
她是媽媽撿來的孩子,那是在媽媽神智還算清醒的時候。
後來,被花氏總裁遺棄了的媽媽開始酗酒,吸菸,一點一點的墮落,直到她一次一次相信了男人的感情,一次次被不同的男人傷害。
終於,那一天的她喝下了毒藥,被搶救過來之後就變得痴痴傻傻。
他們的房子被人強行徵收,不得已住進了一片舊廠房裡,那是流失是所的窮人們喜歡盤踞的地方,每人佔用一間民工宿舍,就當成是自己的家。
直到後來,有人跑出來欺負他們這痴傻的母親和柔弱的孩子,連宿舍都霸佔了,他們只能卷著被子住到走廊上。
那時的生活簡直糟糕透了。
可是最糟糕的卻是在幾年之後,媽媽一個人偷偷外出,凍死在冰天雪地裡。
從那時起,花澤單純的以為,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什麼事情讓自己這般撕心裂肺了。
可是,可是——
他們在一天一天長大,兩人都得益於生父生母優秀的遺傳基因,慢慢成長為漂亮的少年,雖然穿的破爛了一些,但是也有那麼一點瑕不掩瑜的味道。
於是,有人開始打這對姐弟的主意,從一開始的動手動腳到後來想著撕扯他們的衣裳,變得越發無禮而過分。
那時的花澤只有十二歲,很多事情他根本不懂,而莫小雅也不過十五歲的年紀,雖然知道他們可能要對自己做壞事,可具體是什麼,她也是雲裡霧裡。
看著花澤在幾個男人的撕扯中哭得厲害,莫小雅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站了出來,挺胸說道:“你們都不要欺負我弟弟,有什麼事衝著我來。”
於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為了護著花澤,在那一晚上,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一個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
而那時候,花澤就那樣看著,瞧見莫小雅尖聲呼叫,哭得厲害,自己也只是跟著大哭,卻兩腿生根一般,根本沒有勇氣出來救她。
為了這件事,花澤用了未來好多年的時間在後悔,也許未來還有許多年,他都要在這自責和不安中度過。
其實,莫小雅天生就有一副好嗓子,即使站在廢墟上,也能唱出世上最美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