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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琬坐直身子,忽然開口,幾乎把片場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這是在唐棣文的片子裡,除了他,沒有人可以喊停。
唐棣文從監視器後面探出半張臉來,果不其然地,他語氣不善:〃怎麼回事?〃
〃這一場,太彆扭了,我演不來。〃
明明之前的表演已經鎮住所有人,喬琬盯著唐棣文,一字一句地說。
〃你不是能替劇本拿主意的人。〃唐棣文想也沒想地拒絕。
喬琬盯著他,神情複雜,但還是微笑著走到唐棣文身旁,輕聲說:〃我拿的上一個劇本里沒有這一出。我需要時間準備。〃
〃你也看見了,我沒有時間給你準備。還是這個鏡頭,再來一次。〃唐棣文的目光又回到監視器上。
不料喬琬動也不動,微微昂起頭來,說:〃我演不來。〃
唐棣文起初沒有理會,至少三十秒之後,他才再次轉過臉來正視喬琬。他在喬琬的目光中看到一星憐憫的冷笑,於是不由自主地,他也牽出笑來,脾氣異常好地反問他:〃那怎麼樣你演得來?〃
他過於良好的態度在瞬間戳破了喬琬的冷笑,只見他低下頭,微微搖了搖:〃讓我休息五分鐘。〃
唐棣文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錶,沉默片刻後摘下眼鏡,用力按了按太陽穴,說:〃那好,大家休息一下。〃
雖說是休息氣氛還是有些僵,他們兩人接過助理端來的咖啡,沒喝就先擱到一邊去。等身邊的人散了,離他們遠遠的,喬琬重重靠在椅背上,聲音始終不高:〃我以為。。。。。。〃
唐棣文等了很久,等不到後半句話。他沒有猜話的習慣,就索性不去理會,戴上眼鏡回頭去看剛才被喬琬喊停的一段。喬琬扭過頭去看他,淡淡地嘆了口氣,明白這一次他還是會忍下去。正如之前的年歲中的無數次一樣。
一口氣喝下已經放涼的咖啡,喬琬去了一趟洗手間,往片場走的時候隱隱聽到片場那頭喧鬧得厲害,還沒給他時間反應,因為恐懼而尖利的女聲刺得隔了這麼遠的他耳膜都發痛起來……〃快,叫救護車啊!〃
* * *
唐棣文入院之後,電影的拍攝自然而然地停下來。喬琬手邊遠不止這一項進度,可偏偏什麼都知道了,越是不能把一切推掉,只陪在唐棣文身邊。
其實不只喬琬,凡是和唐棣文有交情的人,都不約而同的串出一場年度大戲來。
喬琬每天一定抽至少兩個小時在醫院,但這個時候兩個人真的沒什麼話可說,他就坐在一邊看唐棣文看書,吃藥,接受各種檢查,問他需要什麼,他好從家裡帶來。
唐棣文起先只要他隨便從書房裡帶幾本書來,住滿一個禮拜之後,他又要喬琬把象棋盤也端過來。
他之前以為書房裡那張美麗的桃心木棋盤只是擺設,直到如今唐棣文提起才曉得原來他是會下棋的。因為印象中沒有看過他下棋,喬琬就問:〃我怎麼不知道你會下棋?〃唐棣文說:〃我很久沒下了。〃
喬琬不會下棋,沒辦法陪唐棣文下,就坐在一邊看他一個人下棋。其實看一個人下棋是非常好玩的事情,喬琬每一次看,都在想,唐棣文是希望哪一邊贏。他起初什麼都看不懂,後來漸漸看出點門道,覺得也很有趣,就在閒暇時刻找入門書籍自學,也向別人請教。
但還來不及學出什麼名堂,忽然有一天,他的助理悄悄告訴他,嶽江遠回來了。
與這個訊息同來的,還有自唐棣文的病情確診之日起,他就讓人四處去問的楚鶯的聯絡方式。
喬琬知道他一定會再次見到嶽江遠。
那天他拍完給雜誌的平面廣告,比平時提早一些去醫院。病房裡沒人,低語從陽臺上傳來。他知道嶽江遠已經回來好幾天,甚至知道他住在陸梅家,所以看到嶽江遠的時候,他毫不驚訝。
兩個人坐在陽臺上下棋,茶几隔開他們,很久才說一句話,姿勢看上去都很彆扭。
聽到腳步聲那兩個人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在他身上,喬琬先是對唐棣文微笑,才轉頭去看嶽江遠。
他都幾乎認不出嶽江遠來。
雙方打了個招呼,就沒有話說,喬琬靜靜看了一陣棋,發覺兩個人究竟是和一個人的下法不同。
然後他退出去,給楚鶯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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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喬琬總是做夢。但奇怪的是,他只記得其中的兩個。做得最多的一個是關於《溯日徊光》的……站在齊腰高的海水裡的人成了他自己,跌跌撞撞走進大海深處,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