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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
說到這裡他著意壓了壓擱在膝上的劇本,接著說下去:“我一點都不知道。”
他迷惑起來聲音總是有點緊,目光不自覺地往別處看。簡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這些小細節都是再清楚不過的,就說:“有空去問問唐棣文吧,他對你想來不至於要防備洩密之類。”
嶽江遠的食指和拇指在杯把上摩挲,望著不遠出風平浪靜的海面,說:“問他?我都不知道多久沒有見……”
簡那極力壓抑震驚的表情已經讓嶽江遠後悔一語不慎了。尤其是把私事告訴旁人的那種尷尬和難堪,讓他表情語調一下陰沉:“我去別處走走。”
他扔下杯子朝海的方向走,愈發大的海風吹亂他的頭髮,足以讓造型師氣得跳腳;他卻不在乎,迎著風從披著的外套裡掏出煙,狠狠吸了幾口,一下嗆到,咳得心肺都要出來。
“我以為你不會抽菸的。”簡走到他身邊,也朝海平面盡頭望去。
“哪裡有會不會,只是抽不抽。”
“嗯,幸虧沒有讓你去代言運動品牌,不然被拍到抽菸的照片可就難看了。”
“無所謂。”嶽江遠又狠狠地吸了幾口,飛快地抽完這支菸,掐了,沒處扔只能暫時留在手邊。然後他打斷簡就在嘴邊的問話,“不要問,這件事情和你們都沒有關係。”
簡拉過他的手,在手心上寫了一個字,定定盯住他,絕不退縮;她才劃了兩筆嶽江遠手一顫,往回收,她卻不讓,拉住,執意一筆一劃寫完那個字。嶽江遠面無表情地回視,語氣冷淡到極點,甚至讓簡有一兩秒的錯覺對她說話的人是不是唐棣文。他簡單地說:“不關你的事。”
簡還是沒有退縮,但低下頭看自己的鞋尖踢著沙灘上的貝殼,說:“一下都好多年了。當年你好像不會這種腔調。”
這句話牽動了嶽江遠面上的一根很細的線條。他也低下頭盯住被簡踢得不得安生的貝殼,良久後悶悶道:“對不起。”
“不要道歉啊。”簡掛著笑容抬起臉來,“我只是感慨。其實,唐棣文這個人素來如此,做事不願意與人分享過程,心情好了就給人看個結果,這點,你也是知道的。”
聽到最後一句嶽江遠忽然有點火大,這段時間來,好像不管是什麼人,只要說到唐棣文的什麼事情,最後總能扯到一句諸如“這點你也知道的”、“你不會不知道”之類的話作為結尾,以作為無能為力的另外一種託詞。他一向自認自己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因為和唐棣文這種性格的人過了這麼久,總要有一方脾氣要正常一點;但是這天心頭那把無名火很輕易就燒起來,簡話音方落他就冷冰冰摔回話去:“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下簡真的愣住,飛快地四下一掃,果然有人在看著他們。她就擠出個線條很完美的笑容:“時間差不多了,你頭髮也亂了,去整理下吧。”
而和簡不鹹不淡頂了幾句的結果是接下來的那場戲連拍幾條都沒有過。本來這種不需要臺詞只是眼神和動作的場面嶽江遠素是擅長,但今天開局諸事不順,連帶著連工作也處處與他作怪。嶽江遠耐心倒是好,拍完一條,導演喊聲停,他要是看到導演表情中一點猶豫,自己就說:“沒事,還有浪,再重拍一條吧。”
他就一次次站到海水裡,徒勞地把被海浪送回來的屬於他人的衣物扔回海中。他用力地像海水深處跑,每一步走得跌跌撞撞,在大海的擺佈之下,很輕易地跌倒,又不懈地爬起來。那些舊物浮在他身邊,無處不在。
“停。”
嶽江遠抹一把臉上的水,從海水裡爬起來,回頭看著韓少馗。韓少馗一直在盯另一個角度的俯拍鏡頭的監視器,一會兒之後再望主監視器上時,嶽江遠又說:“那就再……”
“不必了,可以了,這條可以用。”韓少馗連忙擺手,提起聲音說道,“太陽出來了,風也小了,不好再拍了。先拿去給唐棣文看看再說。”
嶽江遠執意不肯:“好像有哪裡不對,現在還有浪,再拍一條吧。好不容易才等到的陰天,天氣預報不是說明天又天晴了麼?”
他們之間隔著段不小的距離,嶽江遠一揚高聲音,那種牙齒打顫的語調就誰也瞞不住了。韓少馗一聽不妙,趕快要助理把他從水裡拉出來。簡臉都白了,半天反應過來抓過外套才跟著跑過去。
嶽江遠被架到韓少馗身邊後整個人不停地發抖,簡倒咖啡給他,再利落地遞紙巾和毛巾。嶽江遠哆哆嗦嗦地喝著咖啡,打起精神請韓少馗把之前拍的一條條調給他看。看的同時自己的眉毛先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