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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陶濤轉過頭去,夜色中的黑眸,平靜得幾乎凝滯,臉上沒有更多的表情。
袁朗有點恍惚,曾經的曾經,那個大聲笑著,說:我叫李有錢的少年,已經湮滅在流光中不再回來。
真快啊,才多久,有沒有一年?
難怪他再也記不得吳哲最初的樣子,吳哲已經跟了他十一年了。
“怎麼了?”陶濤問。
“沒什麼。”袁朗轉回頭專心開車。
明明就有什麼,可是袁朗如果不說,陶濤也不會問,這一種默契,更是一種習慣,習慣於不去管閒事,也沒有好奇。
集團的運作已經上了正規,日常事務由吳哲全權處理,只有一些關鍵的大案子需要交給袁朗過目才能決定,不過似乎從那天起,吳哲沒有在私人場合單獨出現在袁朗面前過,檔案全部由助手轉交。袁朗有時候看行文語言,會想到這是吳哲的風格,偶爾想起當年他坐吳哲身邊打PSP的日子,吳哲說法語的時候很性感,如果袁朗闖關不過,吳哲會代他打BOSS。
有些人在身邊呆久了忽然消失,的確是一件會讓人感覺到空虛的事,尤其是現在的袁朗,頭頂已經沒有一塊讓他隨時隨地要小心做人的烏雲。生命中忽然沒有了壓力,輕飄飄的好像會飛起來,果然也是件不能承受的事。
那天喝完酒又打了架,回去的時候自然就有點晚,進門的時候聽說吳哲已經到了,這句話聽得真是讓人有點恍如隔世。袁朗換了鞋上樓,推開門的時候看到吳哲站在窗邊喝水。
黑暗在前,光明在後,光與影的交界處,身姿綽然,手中的水晶杯子在暗色裡閃閃發亮。
吳哲聽到開門的時候轉過身,光影交替之間讓他的身形拉得更長,像一柄凝立的劍。
“東西在桌上。”吳哲道。
某些帳目必須由吳哲親自拿過來給袁朗過目,那並不是數字有多龐大,而多半是因為來路可疑。
常規的工作,看過歸檔,袁朗把事情處理好,把USB的金鑰拔下來交給吳哲。
吳哲的手指冰涼,這一年的春天香港出奇的冷,溫度已經接近十度,袁朗看到吳哲單薄的襯衫和西服,隨手拉他領口:“怎麼不多穿點。”
吳哲像是著了火一樣的彈開,袁朗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有點尷尬。
“你怎麼了?”
吳哲笑了笑:“此一時亦,彼一時亦。”
以前可以跟你玩,無所謂,尺度多大都沒關係,反正知道你這人沒節操,就不必去管節操的問題,可是現在不行,多麼簡單的道理。
袁朗,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不懂。
吳哲抱著肩看著,笑容很溫潤。
袁朗低頭想了想,笑,索性退開幾步靠在牆上:“你最近很紅啊。”
最近吳哲在他眼前消失,所有的訊息都由報紙週刊提供,袁朗早先從來沒有太多關心過吳哲的私生活,於是驚訝的發現斯人的日子其實也過得很精彩。
“我也不想的。”吳哲道:“這鬼地方狗仔太厲害。”
其實臺灣的狗仔也一樣的厲害,只是當年他不是目光焦點。
“吳哲,其實,有些事我能做的,你最好不要做。”袁朗忽然說道。
“呃?”吳哲幾乎錯愕。
“我跟你不一樣,我從小喊打喊殺的見慣了,十四、五歲的就被人拉去蘭桂坊,一個晚上不搞定三個女人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我媽生我就是為了綁住我爹,可後來我爹全家都折在我外公手上。他老是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怎麼可能,長大了總有挑事的人會讓我知道,可這又有什麼?我連親爹的臉都沒見過,而那老頭兒對我真的不錯,我就是這麼長大的,所以殺人放火的也都沒什麼負罪感。我可以適應這樣的生活,但,你不一樣,你其實還是應該找個好女人結婚,反正你現在的名聲這麼好,結婚很容易的。如果……”
袁朗忽然舌頭打了一個結,大概自己也覺得有點好笑,吳哲挑著眉毛等著他說下去,袁朗於是笑笑:“如果你真的需要男人的話,來找我。”
“為什麼?”吳哲道。
“因為我不會給你添麻煩。”袁朗坦然道。
吳哲頓了一下,忽然收緊了瞳孔:“我不在下面的。”
袁朗失笑:“那我讓你上啊。”
吳哲登時愣住,呆了幾分鐘轉過神,看著袁朗滿不在乎的神情忽然也笑了出來,他抬起袁朗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墨色黑沉,一如既往,誰能從這雙眼睛裡看到他的心?沒有人吧,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