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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
林天澤的面容,林天澤的話語,林天澤的乖巧,林天澤的狡黠,林天澤的喜悅,林天澤的傷心,林天澤的怒火,林天澤的愛……林天澤的愛……林天澤的愛……林天澤的一切都無比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腦海裡。
——什麼啊,你這不明擺著上心了嗎?要不是真的放在心上了,你怎麼能注意到跟對方有關的這麼多細節呢?
慕青的話語在耳邊突兀地響起。
他早就上心了,比那時候還要更早,甚至比他自己所意識到的時候還要更加的早。
與兄弟什麼的根本就沒有關係,與血緣與未來與無法磨滅的傷害都統統沒有關係。他來說……林天澤對他來說,既不是兄弟,也不是情人,更不是戀人……他們之間,根本不需要這種強制的關係。
他們,只是單純地愛戀著對方而已。
他們,只是把對方視作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都要特別的存在而已。
可笑的是他之前竟然還遲疑地躊躇地不敢邁出那一步,假借“不正確”的名頭懦弱地退縮躲避,結果卻迎來了這樣的報應。
如果他再早一點發覺再早一點承認,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葉堯揪著頭髮,懊惱悔恨得恨不得躺在裡面的那個人是自己。
漫長得彷彿過了一整個世紀一般,綠色的指示燈才終於暗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大門被推開,葉堯死人一般灰暗一片的臉上恢復了一點神采,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衝到一臉倦容地走出手術室的主刀醫生面前,張著嘴,沙啞一片的喉嚨卻是急躁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們盡力了,葉少,能不能醒過來,全看他自己了。”
“這是什麼意思,這他媽是什麼意思!你說他沒事,我要你說他沒事!”醫生的話語在葉堯聽來根本起不到半點安慰的作用,他揪起醫生的衣領,眼底壓抑著暴怒,嘶吼過後卻還是甩手放開了醫生,轉身撲到被推了出來的林天澤身前。
林天澤臉上沒有半分血色,慘白一片,連呼吸都十分微弱,葉堯看著他,心疼的心臟都被揪成了一團,“林天澤……”他動了動嘴唇,卻在發出聲音的瞬間哽咽了;“林天澤你醒醒……”
林天澤卻依然緊閉著雙眼,沒有絲毫反應。
之後,葉堯經歷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二十三天。那日夜彷彿都停止了更替的漫長的兩千八百多個小時,哪怕是十幾年後再次夢到,葉堯也會從夢中驚醒。
“……你不會再跟我去英國了,對嗎?”
明知道並不是說這件事的最好契機,明知道會得到怎樣的答案,看著日夜守在病房前形容日漸憔悴的葉堯,方知秋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我哪兒也不去。”
葉堯握著林天澤的手,抵於額前,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嗯。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方知秋閉眼笑了笑,他故意問,只是想給自己一個放手的理由,只是想讓自己就此徹底死心。其實,早在車禍發生前的那個時候,早在看到葉堯與林天澤對峙時,兩個人之見那彷彿千絲萬縷般的氣息時,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方知秋在第二天便回了英國。
葉堯依然死死地守在林天澤的病床前。
其間,葉震天露過一面,他的身體顯然大不如前,顯然近期內發生的一切都給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不過,至少他的兩個兒子並沒有如李木江所設計的那樣,在相殺中走向毀滅。只這一點,他就安心了。
漫長的等待使時間軸化為了虛無,葉堯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一天的時間竟是有那麼的長,然而,在熬過了二十三天之後,他又忍不住感慨,原來這二十幾天的時間,真的說過去就過去了。
林天澤還在睡著,靜謐得像只彷彿一觸即碎的瓷娃娃。那副安寧的睡顏,無論看幾次,都讓葉堯覺得火大。
“你他媽究竟還要睡多久啊,林天澤。”葉堯緊緊地握著林天澤的手,感受著他之間微弱的溫暖。他不能離開病房,在哪裡都無法安心,只要觸碰不到這份溫暖,他就無法安心。
“你做了那麼多混賬事,那麼多傻…逼到家了的混賬事,我還要一筆一筆找你算回來呢,你他媽怎麼就不睜眼了呢?耍賴也不是這麼耍的啊……”
“林天澤……你還記著嗎?讓那傻…逼孩子把咱們撞下山崖去的那會兒,你也這麼個德行來著,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結果你迴光返照地睜眼耍了個流氓,完事兒還不認了,想想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