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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金的最後一句話,沃爾森終於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站立不穩地坐倒在椅子裡。
“擊中要害了麼,叔叔,艾倫就是你的要害吧?”金故意反問著。
“你,你這個卑鄙的小人!”沃爾森咬牙切齒地罵。
“你不是第一個說我卑鄙的人了,”金跳下桌子,拍了拍手,“反正你只要記住就好,如果再有下一次,艾倫絕對不會再認你這個父親,你也知道我在艾倫心目中的分量吧,我說的話,他絕對百分百地相信,比你這個父親的話還管用。”
看了看窩在椅子裡發抖的沃爾森,金又補了一句充滿同情心的話:“放心,只要你不來打擾我和塞門,我是不會跟你過不去的,而且保證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憐憫地看了一眼突然變得蒼老的叔叔,金轉身欲走。
“等等,”背後傳來疲憊的聲音,“既然你早就有了證據,為什麼不一早交給警方,或是……艾倫?”
金挺直的背有片刻的僵硬,他頓了頓,低沉地,然而是清晰地回答:“三個原因,第一個,也是最主要的,為塞門,他受了太多苦了,他所受的苦,任何人都想象不到,我希望他以後能開心快樂地過日子,無憂無慮地生活,不想再有任何事來傷害他;第二個,為艾倫,艾倫是除了塞門之外,對我最好的人,為了他這份情誼,我希望留給他多些東西;第三個,是為了你,沃爾森叔叔,我想成全你一顆父親的心,因為我知道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艾倫,就算你做得再過分,出發點都是愛子心切。我這輩子,是不可能成為父親了,所以想為你這個父親做點事。”
言盡於此,金走出了書房,也許他想不到,在他出去不久,書桌後就傳來了壓抑的哭泣聲。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奇蹟(一)
金剛邁出書房門,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人影撲了過來,差點兒把他又撲回書房。他急忙使力站穩腳跟,伸臂摟住撲到自己懷裡的那個熟悉的身子。
塞門緊緊抱住金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裡,不動,也不說話。
金笑了,伸手去拉塞門的手臂:“別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呢。”
塞門鬆開手,低著頭,小聲呢喃著:“你就是欺負我了,你這麼做,就是存心想讓我感動,讓我過意不去,讓我,讓我……”他說不下去了。
托起塞門的下頜,金滿眼的笑意:“我是存心的,就想讓你過意不去,然後把這輩子都補償給我,想走都走不了,怎麼了?”
“你——”塞門氣鼓鼓地撥掉金的手指,眼圈微紅,但卻竟然沒有哭。
“想甩掉我,告訴你,不可能了。我現在已經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光蛋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所以打定主意要賴上你了。”金笑嘻嘻地,好像拋棄億萬家財就跟脫掉一件衣服一樣簡單。
“你還說這樣的話,”塞門皺起眉頭,眼圈又紅了一分,抓住金胸前的衣服,遲疑地問,“金,為什麼這麼幹脆就放棄了一切,那麼多錢呢,別人幾輩子也掙不來啊,不覺得不甘心嗎?”
金摟過塞門的肩頭,帶著他往前走:“其實也沒什麼不能放棄的,像你說的,錢夠花就行了,多了也是放在那兒發黴,如果放棄這些能換來我們的平靜生活,我還覺得賺到了呢。”
“都是我害的你。”塞門低下頭,小聲埋怨自己。
金停了下來,扳過塞門的肩膀,認真地說:“塞門,你不要把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如果我自己不願意的話,沒人能讓我放棄。我放棄這些,不僅是為你,也為了我自己,我不想再留在金氏過那種沒有自由的生活了,金氏再好,也不過是祖上的老底子,又不是完全靠自己掙來的,有什麼好可惜的。脫離了他們,我和你就再也沒有了牽累,可以隨心所欲地過日子了,這不好嗎?還是你不信任我,覺得我離開金氏以後就什麼也幹不成了?”
“誰說我不信任你,我一直都覺得你很了不起。”塞門急忙抬起頭,生怕金對他產生誤會。
“那你就笑笑啊,老是苦著臉,我看著心裡難受。快,笑一個給我看看。”金按住塞門的肩膀,微微低下頭,看著他的臉。
塞門看了金一會兒,慢慢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好,就這樣。”金在那柔嫩的嘴角邊吻了一下,“以後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