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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恆立即笑了，轉過身將他摟到懷裡，″睡著了還會回答．″

周謹也覺得好笑，剛剛他在走神，只是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如果許之恆問的是他是不是沒睡著，他還是會回答個嗯．

″我睡不著，你陪我聊天好不好？″

許之恆的語氣裡竟然還有一點撒嬌的味道，周謹嗤的一聲笑了，″需不需要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啊？″

″好啊．″許之恆立即答道，″我要聽沒聽過的．″

他還來勁了．

周謹失笑，想了想，″你想聽什麼樣的故事？″

許之恆沈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想知道你小時候的事．″

周謹全身一僵，沈默下來．

許之恆很清楚的感覺到懷裡的人的變化，他暗想他可能又觸雷了．

每個人都有過去，周謹年紀小小的就混幫派，童年肯定不會幸福到哪裡去．這或許是他不願意提起的原因．可是他們現在是情人，喜歡一個人就會想了解他的全部，他覺得自己想知道周謹所有事的想法其實並不算錯的．

只是，假如這些事會令周謹覺得不愉快的話，他其實也不介意那些永遠都只是一個秘密．

周謹仍然在沈默，時間久了，許之恆反倒覺得有點心疼起來．

他親吻了一下週謹的額頭，又拍了拍他的背，″不想講就算了，是我多嘴．″

周謹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這些事過去很多年了，又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別人提起過了．″

他只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許之恆卻覺得自己的心都揪著疼．以周謹的性格，會讓他覺得不愉快的事，應該就是很悲慘的事．

他真的無意於揭周謹的傷疤．如果可以，他希望周謹能徹底的忘記這些不開心的往事．

″其實，我和你一樣，曾經害死過我一個親人．″周謹的聲音很輕，許之恆卻覺得好像被人在心上重重的擊了一拳一樣．

″怎麼回事？″

周謹從他懷裡掙開，坐了起來，又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煙來點上一支．

許之恆忙嘴著坐了起來，想伸手去開燈，卻被周謹用手攔住了．

周謹默默的抽了一會兒煙，才開了口．

″那是我八歲那年的事，當時我妹妹才四歲多．我爸爸是村裡的民辦教師，他那個人責任心太強了，整天只想著他的那些學生，根本沒時間顧家裡和我們．我媽媽一個人要顧家裡，又要顧著外面的農活，忙不過來，就把我妹妹交給我來帶．可是那時候我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只顧著自己玩，等到後來發現她不見了的時候，已經晚了，她掉到我家門口的池塘裡淹死了．″

許之恆輕輕的啊了一聲，然後伸手去摟周謹的肩．

周謹偏過頭笑道你不用這麼驚訝，其實我們那個年代八歲的孩子根本沒有現在同年的孩子那麼聰明，所以當時，我根本沒有什麼內疚的感覺，反而認為我爸因此打我很沒有道理，生了他很長時間的氣．

許之恆想到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子，根本不能理解許泰為什麼總是要責罵他，這也不準，那也不準的．不過那時候的他沒有怪許泰，而是將責任推到秦珍的頭上．在他長大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認為就是因為有了泰珍的緣故，許泰才會對他這麼惡劣．

只是等到自己長大了，才明白過來自己曾經的幼稚．

或許對周謹來說也是一樣．

″後來呢？″

″後來，過了幾年，我又有了一個弟弟．不過還沒等我弟弟出世時，我爸爸卻出事了．″周謹頓了一下，輕聲道，″他也是被淹死的，為了救他的幾個學生．″

許之恆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真是禍不單行．

″我爸爸為了救人而死，所以當時很多人都很敬佩他，把他當英雄，對我們一家都很照顧．他的葬禮我們全村人都參加了，那幾個孩子還為他帶孝．″

許之恆輕嘆一口氣，″總也算死的有價值．″

周謹聽了他的話卻嗤的笑了．

許之恆被他這一笑弄的莫名其妙，不解的看著他．

光線太暗，他看不清周謹的表情，只看到他嘴中的香菸的火光一閃一閃的．

周謹將香菸摁滅，又笑了一聲，″之恆，你不會真的這麼幼稚吧？″

許之恆愕然．

″其實這個世界上，好人根本就沒有好報．″周謹的聲音聽起來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