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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有人追過來喊:“少寧?真的是你?少寧!”
杜寧慌不擇路,從花廊跳出去,在假山、花叢中一陣亂跑,最後跌倒在一叢薔薇花籬之後,悲從中來,用衣袖掩住臉,哽咽哭泣。
這裡位置偏僻,四下無人,他顫抖著無聲地痛哭,似乎要把幾年的眼淚一次流乾。
夜漸漸深了,他哭得脫力,側耳聽聽,四下裡只有蟲聲呢喃,並沒有人找他,也沒有什麼異動,他靜坐良久,等情緒平復,然後慢慢爬起來,尋路向自己的小院走回去。
他一直擔心會有人在院中等他,而現在他不想見到任何人,奇怪的是,探頭看了幾次,院中靜悄悄的,什麼人也沒有。
房門一開,一身黑衣的小豬走了出來,他早看到杜寧在院門口探頭探腦,卻不進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出來迎他。
杜寧看到小豬,心裡突然安定下來,剛才的惶恐都不翼而飛,他向小豬跑過去,撲進他懷裡。
“怎麼了?”小豬很奇怪,杜寧的全身都在顫抖。
“沒事。”杜寧緊緊抱住他,小豬的體溫和力量使他放鬆,身體的顫抖慢慢消失。
“你怎麼了?”小豬又問。
“沒事。”杜寧放開他,勉強微笑一下,回到自己屋裡,那名服侍他的小廝不在,杜寧鬆了口氣,現在他不想看見任何人。
小豬跟在他身後,杜寧的臉色太蒼白了,神情像見了鬼一樣,眼神恍惚,他很擔心。
“你回去睡吧。”杜寧推推小豬,他現在只想一個人待著。
小豬不走,杜寧這樣子,叫他怎麼放心得下?
杜寧推不動他,嘆了口氣,走到床邊和衣躺下,小豬走過來坐在床邊,杜寧翻身向裡,把臉藏在黑暗中。
“剛才出了什麼事?”杜寧去領賞的事也有好多次,不過從沒有過這樣的狀況。
“請不要問了。”杜寧的聲音很無力,小豬擔心地把手放在他肩上,杜寧輕輕顫抖了一下,慢慢把手放在他手上,拍了拍。
小豬不再說話,默默地陪著他,又坐了一會兒,脫衣上床,拉過被子,把兩人蓋好。
杜寧靠著小豬堅實的胸膛,心中安慰,眼淚不知不覺又流出來,一滴一滴,滑過臉頰。他輕微的啜泣讓小豬揪心,伸手把他拉過來,抱在懷裡,輕輕地拍撫著。現在的杜寧,脆弱得像個孩子,讓他好生憐惜。
他不會說什麼安慰的話,卻用堅強的臂膀來保護他,杜寧感受到他的心意,慢慢止住了哭泣,依在他的懷裡,直到倦極而眠。
第二天一早,兩名僕人過來請杜寧,說蘭大公子有事相商,杜寧心中忐忑,不想去,卻找不到理由,那兩人一再催促,杜寧只得隨他們出門,小豬跟過來,一名僕人道:“大公子只請杜師傅過去。”
小豬瞪眼,杜寧安撫住他,低聲道:“我去去就回,你不用擔心。”他想,這裡是無論如何呆不下去了,蘭子杭叫他去,肯定是為了那件事,事到臨頭,逃避也不是辦法,不如直面。
跟著兩名僕人走了好長一段,杜寧一直心不在焉,突然發現眼前不是往蘭子杭住所去的路。
“咦?是去哪裡?”
“大公子吩咐請您到後門去。”
“做什麼?”
“這個我們也不知,您去了就知道了。”
杜寧疑惑地停住腳步,卻被人強推向前,一直出了功德林的後門,靜靜的街上停著一輛馬車。
兩名僕人把杜寧推到車前,轉身就走,杜寧奇怪地問:“帶我到這裡幹什麼?”
馬車的車帷一挑,露出一個人,低聲叫道:“少寧?”
舊識
杜寧驚跳一下,臉色瞬時慘白,轉身要逃,車裡那人急忙跳下車,叫道:“少寧,你聽我說!”
杜寧站住腳,心知逃也沒用,他能逃到哪裡去呢?再說,他又為什麼要逃?其實,只是不想見他而已。
那人走到他背後,柔聲道:“少寧,真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
杜寧沒有說話,說什麼呢?
“五年了,你樣子基本沒變,昨晚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杜寧也像做夢,只是這幾年,真正做夢的時候都不敢再想起他了。
“你怎麼會……”那人停住了口,杜寧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微微苦笑,是啊,隱姓埋名在這千里之外做廚師,連他自己也沒想到,一切都是隨緣罷了。
那人看著他肅立的背影,幾次欲言又止,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