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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手上尖細火鉗劃過舊傷未愈的右手,他那樣使力,縱使侍女眼尖趕前阻止,卻已溢位大量鮮血,眾人忙亂止血之際,宣玥倫卻還是在笑,直到耆醫到來,他方斂了笑意,靜靜地任老者動作。
「冷月莊主何以如此?這手哪還經得起這樣折磨。」
宣玥倫沒有回應,茫無焦點的雙眼彷佛盼望遠方,卻僅倒映殿外重重花海。耆醫放下用罄的月白瓷盒,雙眸一暗,手指靈巧地蓋過,接了幾滴宣玥倫的鮮血後才為他敷上雪靈膏幷包扎,詭異動作卻隱藏得極好,似乎連離去的背影都毫無破綻,不過尋常風景。
宣玥倫卻抬眸看向小徑另一端,復望向茫茫夜空,唇畔微微勾起,一如雲間弦月,
無極殿果如他所想,暗潮洶湧……
平穩睡去,隔日仍是寒浸浸地冷著,墨鴆沒有來,宣玥倫卻不慌,他知道墨鴆何時會來,自是夕陽西下,毒發時分。
當夕陽餘光消退,他已是一身冷汗地趴伏在床上。原來疼痛是怎麼也不能習慣的,像是誰拿著銳利刀片剮割他的心臟、又似千支細針深深插入每處肌膚,他揪緊身上的衣,力道之大讓昨日之傷又滲出血跡,他卻沒有閉上雙眼,反而掙扎地看著眼前黑玉地面,淚水浸淫了一片暗玄,他不願承認,他在等待,等那清徐和緩的步伐劃開冰冷空氣,等待那個男人手上的解藥!
墨鴆長長的衣袍曳過纖塵不染的地面,他笑著走來,見宣玥倫分明等候卻又快速閉眼的動作,他笑意更深,然笑意終凝結於宣玥倫右手肘的嶄新紗布上,但只是一瞬間,他將宣玥倫擁入懷中,愛憐地拂去他頰旁汗溼髮絲後,便端過侍女手上的藥碗,將解藥飲盡後哺入他口中。
喝下解藥後,痛楚便慢慢退去,宣玥倫閉眼蜷縮在墨鴆懷裡,感覺男人以溼巾擦拭過他的臉龐,直到完全不疼了,他才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男人的笑靨。相較於昨日的昏沈,他今日倒覺好些,雖仍是無力,卻還能撥開男人劃過他新傷處的手指。
「怎又傷了?」
宣玥倫別過臉,墨鴆強硬扳過,粗暴吻上他的唇,激烈吮吸中幾乎能嚐到輕微血腥味,宣玥倫無力抵抗,卻仍是以手推拒,墨鴆拉住他受傷右手重重一握,明明知道這般動作必然要傷了他,但墨鴆卻反更是使力。在他命令之下無人敢傷宣玥倫,除了他自己!然這道新傷不是因他而起,亦非他所下手……像是據為所有的物品上帶著別人留下的傷疤,領域遭到侵犯的不悅與憤怒淹沒墨鴆,幾乎要折斷宣玥倫手骨的那一瞬間,他卻又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身凌亂的宣玥倫,只見他拉著胸前的衣襟,因喘息而微啟的腫脹唇瓣上帶著一縷血絲,怒氣倏地消散,墨鴆笑著低身舔去他唇上鮮血,彷佛撫慰的動作卻只讓宣玥倫閉上雙眼。
不知墨鴆作了什麼動作,侍女抬進大桶熱水,宣玥倫被有禮而半強迫的拉出床蓆,在男人的目光下褪去衣裳,露出滿布愛痕的身軀,他略抬眸卻正好觸上墨鴆目光,眼微暗,而侍女彷佛全然不覺兩人之間詭異氛圍,只專注為他梳洗。
除了受傷的右手外,幾乎全身都被浸入溫熱水中,宣玥倫正等著侍女下一步動作,卻聽見退離聲響,抬頭只見墨鴆走近木桶邊,手指撫上他微紅臉頰,正欲偏頭,手指已然離去,再湊上來時彷佛沾了什麼東西便往他唇上傷口塗去,他蹙起眉,下意識要去碰,卻讓墨鴆拉住手。
「別碰,只是雪靈膏罷了。」
順著拉住自己的冰涼手指一路向上,他又看見墨鴆的笑,卻笑得那般似曾相識,彷佛真心想為他療傷,只怕留下半點傷痕……垂首斂眸,那樣的笑讓他想起恆罪月,心下一慌,宣玥倫抽回手就往水裡浸,卻不想是受傷的右手,還來不及感覺到疼,墨鴆已將他自桶中抱起,絲毫不顧他一身的水,就這樣沾染了他身上潔淨黑袍。
水痕漸瀰漫擴大,宣玥倫閉上了眼,不再去看。
酖月 十九
早已有侍女取了方巾來為宣玥倫擦乾身上水珠,又拿來紅色單衣給他披上,墨鴆不顧身上的水,只親自解開他手上紗布,拭去舊藥,並以雪靈膏厚厚敷上,再纏上乾淨紗布,動作俱是輕柔,不曾碰疼了宣玥倫,然後者卻只是閉著眼靠在墨鴆身旁,直待一切事完,墨鴆方擺手令眾人離去。
「想什麼?」墨鴆的手指劃過他的面頰,像是細雪落下。
宣玥倫沒有動作,墨鴆便將他帶入懷中,似有若無的撫觸猶如輕羽,緩緩地順過他長長的髮絲,侍女又紛紛進入準備擺桌備膳,依然是無聲無息,一瞬間,彷佛天地間僅只剩下他們兩人,宣玥倫不敢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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