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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雷一般地怒吼,夾著長久的怨恨,好似能穿透時空,傳遞到那人的耳邊。
那人身軀猛然一震,神智好似清醒一些,扭頭看向枕邊愛人,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依依不捨撫摸愛人臉龐。
繼而,愛人似有感應,把頭親暱靠去,在肩窩裡找著舒適位置。
那人眼神幾經變幻,終於張開虛弱嘴唇,推著愛人呼救道:“蘭,蘭,醒醒,醒醒……”
“為什麼要救他?你不是恨他嗎?”
緋翼猛地抬頭,自己又回到橡林,神秘人依舊坐在樹上,輕輕晃動著一雙腿,那隻啄木鳥飛了過來,叼來一顆橡樹子給緋翼,轉身又拍拍翅膀飛走了。
“我告訴它,你不會傷害它,你是它的好鄰居……”神秘人攤開手掌,啄木鳥飛到他的手裡,啄著他的食指頭玩耍,淡淡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他的心魔就是他自己,你的心魔……”
他的心魔?緋翼茫然,他也有心魔嗎?
“現在,他快死了,銀蘭也會死,你還會救他們嗎?”
緋翼啞然失笑,閉目靠上橡樹,一條腿屈起來,另一條腿舒展。我不是神,我救不了誰,甚至是我自己……
“那就去找你的神……”
神?世上真有神祗嗎?神從不滿足人的祈求,但人們仍愛向神祈求,難道只為獲得一絲微弱的希望嗎?
“人活著可以沒神祗,但活著不能沒希望,而神就是人在絕境裡,那一絲僅存的希望……”
是啊,人不能做到的事,神卻有能力完成,那種飛天縱地的神力,那種扭轉乾坤的神力,給陷入絕境的人帶來一絲幻想,希望得到神的幫助解厄渡苦……
“神棍,神棍,你給我快出來,裝神弄鬼的家夥!”
橡樹林的另一端,響起北慈的聲音:“這什麼鬼地方?哪來這多橡樹?哎呀,根都長出土了,這是要絆死人啊?”
這夢做得越發奇怪,緋翼盯著對方的身影,看他趔趄著走近跟前。
北慈也看到樹下人,歪著頭髮愣片刻,嘆息道:“將軍,怎麼又是你,做夢都不放過,別提卷宗的事情,我懶得跟你羅嗦……”
北慈學著緋翼的樣,一屁股坐到對面樹下,閉著眼睛仰著脖子,喃喃道:“累死我了,做夢都這麼累……”
神秘人就在他頭頂,北慈卻似看不見他,扯開衣領扇著涼風,啄木鳥飛到他的腳前,輕輕啄著他的靴子。
北慈歪頭看了一下,喃喃道:“怎麼有隻鳥兒?這是什麼地方?”
夢裡的北慈有點狼狽,沒往日的風流倜儻,倒是多了幾分真實感。緋翼閉著眼睛,淡淡道:“醫苑後面!”
“這裡有橡樹林,我怎麼沒注意?”北慈茫然四顧,隱約看到屋角,皺眉思索道:“哦,你來看凱澤的吧,他現在怎麼樣了?”
緋翼沒有說話,想讓他醒過來,怕要祈求神蹟。
“呃,看你樣子,我就知道了……”
倆個男人各自靜坐,沐浴林中新鮮陽光,褪去多情外衣的北慈,看上去有些疲於奔命,而緋翼也是一臉倦態,倆人都沈浸在自己的煩惱裡。
忽然,北慈咯咯笑起來,緋翼有點迷惑不解,睜開眼睛望著對方。
“記得那年在封神國,夏火城被一夥暴民搶得,我們連褲子都快沒了……”
那是一夥流離失所、逼上梁山的難民,與只剩殘部的緋翼、北慈遭遇,隨即掀起激烈的搶糧狂潮。
“你太仁慈了,戰場之上,沒有人情可言!”
“這不是人情是人心,他們只是一群難民,難道你要我屠城啊?”
“一群烏合之眾,用騎兵衝散開,驅趕出城即可!”
“哎呀,給人一口飯,行善積德嘛!”
“我再說一次,那裡是戰場,不是你的救濟場!”
北慈哈哈一笑,漫不經心道:“你說得象那麼回事,那日也沒見你反對,還不是跟我一起走了……”
“你的軍階比我高,你說要撤到城外,我自然服從命令……”
“哎,我這人就是心太軟,看不得百姓捱餓受苦,不管是在自家的領域,還是在別國的領域,百姓都是一樣的百姓啊……那次的事情,王子對我很有意見吧?”
“殿下對你很讚賞!”
“什麼?讚賞還降軍銜,那他要是厭惡,我豈不是連命都沒了?!”
“他降你的軍銜,是因你散漫的態度,你用遊戲的心情,來對待這場戰爭。王子說你雖有勇有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