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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卿琦愣了片刻,不由得撇嘴道:“好在皇上沒在帶頭殺敵之時兒女情長,不然我們就班師回府,坐等江山易主。”
玄熠抹了一把臉,上面盡是火灰,他唇邊溢位絲笑,饒有興致地盯著李卿琦,沉聲道:“那你是不知溫柔鄉的好處,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李卿琦也笑了笑,只是目中一片凝肅,嘴裡不服氣地反諷道:“臣以為溫柔鄉是英雄冢……”
話還未說完,就被皇上壞笑打斷:“卿琦,你該不會是有病吧?正常熱血男兒都不會獨守空房。”
李卿琦若不是思量著對方是皇上,此時真想一腳把人從城牆上踹下去,一陣寒風吹過冷的有點哆嗦,眼眸一轉,輕笑道:“蒼蒼之天,莫知其極,帝王之君,誰為法則?往事不可及,來世不可待,求己者也。”
這話本是尉繚子裡治本一卷,被李卿琦此時拿出來,還咬重了最後幾個音節,就顯得格外意味深長。
冷風夾著火燒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玄熠從城牆上跳下,剛與他反唇相譏,只感覺瞬間幾乎破腔而出的血流奔湧而出,口中一陣腥甜,沒把持住一口血吐了出來,身子一歪,卻扶住了粗礫牆壁,半張臉低頭隱在黑暗中,仿若是陰暗的感傷。
頃刻間,說不出的難過填滿了李卿琦的胸口,周身如踩在雪中的寒意,幼年時,是皇上在皮鞭下救他出了李家那個火坑。這些年他與皇上一起長大,雖為君臣,實為手足。為了完成太子的大業,他苦做臥底數年;為皇上的統一,他鞍前馬後,鞠躬盡瘁。此生此世,再無人能如皇上一樣懂他。
玄熠抬起頭看著李卿琦一臉悲切的神情,笑罵道:“趕緊把藥給朕,傻杵著幹嘛?”
李卿琦死死咬著唇,微微顫抖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青花瓷瓶,倒出一枚藥丸,遞給皇上,輕聲道:“不能吃太多。”
玄熠仰頭吞了下去,半響才道:“朕知道。”
李卿琦一皺眉,一把奪過皇上的手腕,邊診脈邊嘟囔道:“要是臣早知道,就不勞皇上親駕沙場。”
玄熠倚著城牆,仿若在尋找一星半點的力量,他閉上眼眸,疲倦地靠著,喘了半日,才道:“還有多少城池?”
李卿琦目光微垂,輕輕嘆了一口氣,抹去剛剛夾雜的情緒,厭倦、自嘲、諷刺和淒涼,露出平常一般溫潤的神情,分寸拿捏恰到好處道:“十一座。”
玄熠抬起頭,寒若冰霜的殺氣從眸子裡溢了出來,他扶著胸口,冷笑道:“與朕一舉拿下這些,然後再吞併南疆北涼。”
李卿琦抿抿唇,倒退三步,恭敬一禮,沉聲道:“臣一定會助陛下一臂之力。”
玄熠重重吸了一口氣,渾濁的空氣彷彿灌了冰碴子一般灌進肺中,扎得他整個人都蜷縮起來,他趕忙扶著城牆,閉上眼,用內力壓制著身體的不適。他猛然回首,對著李卿琦道:“你上次說朕還有多少年來著?”
李卿琦眼眸裡染上一層悲色,肅穆地回答道:“若不勞苦,還有十年。”
玄熠望著遠方,突然朗聲笑道:“十年後,隆兒已十六歲了,夠坐穩江山。”
李卿琦目光陡然一冷,沉聲道:“待新帝登基,臣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隨即,心下擔憂,微微動容道:“皇上……”
玄熠靠著城牆,冷哼道:“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是不是跟博遠混久了?怎麼也學他婆婆媽媽的?”
李卿琦生生嚥下了擔憂,嘴角一勾,溢位絲輕蔑之色,道:“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臣看皇上生龍活虎,必定天壽齊福。”
玄熠拼了半生的涵養才沒在瞬間撲過去,把他打倒在地,再狠狠踏上一腳。原本要動發現周身皆沒力氣,不由得把火氣慢慢嚥回到肚子裡,冷笑道:“君之所言而然,所行而善,則世俗謂之不肖臣。”
李卿琦頓時像活吞了一隻蒼蠅,臉上又青又白,一雙眸子像被墨潑過似的轉了半日,恨得咬牙切齒:“上樑不正下樑歪。”
玄熠黑色的眼眸一下子從深邃中明亮起來,目光在李卿琦臉龐上微微一轉,佔了嘴上的便宜,雖身體還不能動,卻神采飛揚道:“愛卿客氣。”
十年前皇上就是這副德行,一吵嘴贏了便興高采烈,若輸了就不服不休,李卿琦頓時哭笑不得,大大的翻了個白眼道:“皇上你現在還有點做聖上的樣子嗎?”
玄熠把戰盔拿掉,反唇相譏道:“還說朕,你怎麼還賴著不走,戰陣佈設,攻行之道,練兵之法那個不得你親歷而為,你還想朕幹活去嗎?朕給你發俸祿,不是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