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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散了他如墨青絲,很少有這樣的時光,讓他偷偷地獨自品味,或許再等不到,五年前那個人了!
思緒如風,念閃即離。窗外,雨後初荷,落紅散池,破敗零美,一如浸溼的透著淋漓的心情,直達靈魂最深的幽寂。
突然,身後一聲脆響,服侍他的小尤,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眼眸中帶著閃爍,含糊道:“相公,鴇頭找你。”
墨雨釋然一笑,娉婷起身,也許這也是一種機會,雖然那人沒來,但是他的未來一定發生了變化,不知是福是禍,但是這一天他早已期盼了許久,要麼活著離開這裡,要麼被折磨到死。想到這裡,他抑制住了內心泛起的苦澀,理了理腰間的流蘇,邁著再平常不過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第2章 繁華事散逐香塵
墨雨推開斑駁的青門,幾個少年在等待,他站在門前驀然回首,望著被重重屋簷割成的碧藍蒼穹,軒樓殘影,彈指流年,浮歌塵散,似花落時一身孑然。逝水流年,曾以為永恆的日子轉瞬定格在一呼一吸之間,常以為就會如此過下去,一直賣笑賣唱賣身到死。
過去還曾守著那份清高,說來可笑,身為一個男妓,又不是富貴公子,他不接客,只是怕死而已!然而賣身這一天,終於來臨了,只是有些太快,本來他是賣藝的活,撫琴、唱曲、作畫、下棋、跳舞,總以為不會賣身,可還是……
喜?悲?他自笑,亦喜亦悲,亦或是早已想到,或一顆心早如枯井一樣,毫無情緒。不,是毫無感覺,經過三年無數次灌藥、無數次被壓制、無數次看著抬出去的小倌屍體,他已經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種事情。
後面的庭院深深,小橋流水,垂條煙柳曳痕,碧水飄萍,沉落觀石,很美,只是這平靜裡隱隱藏著一股洶湧的惡意,墨雨敏感地覺察後心下不由得一驚,隨即微微不安,不知鴇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般他們都不會到後院鴇頭的住所,除非……他知道也不多,但是從鴇頭別院裡抬出去的,幾乎沒有能活下去的人。
推開朱門,華麗的屋子中間,放著一個木桶,裡面早已放好了帶著花瓣的洗澡水,幾位侍童已經開始解開墨雨身上的衣服,從外衣到裡衣。
並沒看見鴇頭,這讓墨雨稍稍有些安心,他只是站著,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問什麼,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在興光樓這麼久,他已經練就瞭如何讓自己心如止水。
溫熱的水面上升起淡淡的水汽,把眼前的東西氤氳成了薄霧輕攏紗,墨雨坐在水裡,望著起起伏伏的花瓣,輕輕的拿起了一片,待看仔細之後,不由得心中一驚,花瓣狹長,呈深紫紅色,水中的花瓣居然是洛如花!洛如花極難培育,是皇室供應之物,想到這裡,也忘記了自己著身體,情急之下“嘩啦”一聲,從水中站了起來。
白皙修長的指尖上還粘著洛如花的花瓣,那妖豔的紅色,像是他心裡那道傷疤中潺潺流出的血液,他幾乎是惶恐的望著鴇頭殷勤的臉,耳畔是鴇頭帶著獻媚的笑聲:“墨雨啊~你長得這麼可人,真是我們興光樓的搖錢樹,給你贖身的人,好大的手筆,整整一百兩黃金吶……”模模糊糊聲音那麼不真實,原來自己已經買走了,他隨即,綻放了一個微笑,一甩長髮,坐了下去。
他不想死,那麼的不想,五年前不想,現在也不想,可是他不能由自己掌控的命運,只能力求自保得到最好的待遇,以不變應萬變才是聰明的做法。
梳洗罷,有人服侍墨雨穿上素月色的裡衣,繡著淺淺的水藍色碎花,水藍色的小帶子,腰間鬆鬆的綁著墨色宮滌,套著碧天一色的水袖,三千青絲一半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散了一半在肩頭,只用了一枚木質的雕花髮簪,他輕輕一揮水袖,頓時,暗香盈室。額間的梅妝,襯得一雙丹鳳水眸宛若燦然的星光,纖腰不足盈盈一握,他整個人看似嫡仙般,其風姿卓越傾國傾城,足以讓世人遽然失了魂魄。
很快墨雨就被矇住雙眼,身上連佩飾都沒有,髮髻的簪子太鈍,不足自保,想想也是,人家高價買走他,自然不能有閃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也許是這個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只是苦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如今他只求能活著,至於逃跑,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想到這裡,他乖巧的靜坐在轎中。
顛簸地走了許久,就在他快要進入模糊夢中的時候,突然轎子停住了,很快墨雨被扶下了轎子,帶著一絲疑惑的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耳畔有模模糊糊的聲響,從“宮門~”兩個字中,讓他不禁猜測,自己是否被送入了宮?在腦中很快地過了一遍,當今聖上已病入膏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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