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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衣襟。
總角小童唸了許久,覺得口感,赤著的雙足,一蹦一跳的走到溪水邊,在一叢草葉上摩挲著,而後雙手捧了一下水,剛要入口,覺得楓樹後有人,轉過身,卻四下張望,什麼也沒看見,不由得搖搖頭,喝了幾口溪水。
寂寥的走下山,墨雨的心情非常起伏,弟弟近在咫尺,他卻不能相認,在弟弟心裡,他這個二哥已經離開人世了吧?!既然如此,就讓他獨自一人好好生活吧!峑兒,原諒二哥的自私,沈家家門後有你來撐著足矣,碧海藍天,讓二哥這個已死之人,為了自己一次好嗎?
山下,衛博遠身著月色綠底蟒紋紋官袍,腰間青玉長帶,負著手立於楓樹下,他的眼眸幽暗無奈,楓影疏離,落得他欣長身形之上是淡緋的書染之氣,他就那麼靜靜地望著墨雨,平靜的看不出情緒。
在他身後,有一掛著青白色簾子的馬車,馬車旁站著成群的僕人,垂手而立,而另一邊,墨雨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那是一架鳳鸞桐木轎攆,赤硃色華蓋四角垂吊鏤金風鈴,金黃色的絲綢點綴,官紅上用淺金絲繡著雙龍捧海珠,十八人的轎攆,赫赫生威,透露著皇家威儀,站在轎攆下的正是一身粉嫩宮裝的明月,她手裡端著的,竟赫然是大婚喜服。
墨雨站在不遠處,凝望著衛博遠,皇上居然動用了皇后儀仗接他回宮,震驚中,他絕世的容顏上有一絲蒼白。
有風吹過,楓葉“嘩嘩~~”作響,宛若狂風暴雨,日光從楓葉間細碎的落下來,衛博遠的眼中毫無溫度,風撲簌簌垂落滿地楓葉,如悲泣的斑斑血跡,他的聲音也是冷如冰霜:“皇上給你了一次選擇的機會。”
聰明如斯的墨雨隨即明白,玄熠給了他一次機會,要麼選擇和弟弟在一起重振家業,要麼選擇回到深宮之中,他的身邊。
墨雨揚起美目,擦掉臉頰邊淚痕,清婉道:“明月,幫我著衣。”
衛博遠聽完,整個人微微顫抖,眼角似乎要滲出血來,他幾欲憤怒道:“你不知道你回去意味著什麼嗎?你一回去就要像女人一樣在陛下身下承轉歡顏!你當這是情深意重?你準備要什麼名分?皇后嗎?還是恢復你真實身份,一個孌童?!”
風中帶著嗚咽如泣如訴地颳著楓葉而過,墨雨低著如雲煙似的墨黑長髮,看不出悲喜,良久,他才清冷冷的說道:“博遠,我知道自己入宮後地位尷尬,沒有朝臣支援,又不會懷有子嗣,更不入太皇太后眼,可是我只想陪在他身邊,這也有錯嗎?”
衛博遠的聲音如臘月屋簷上的寒雪,他面色冰冷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回去?!你跟峑兒遠走高飛不好嗎?”
墨雨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彎彎一笑,抑制住內心翻湧如江海的痛楚,沒看博遠,淡淡對明月道:“幫我著裝吧!免得誤了吉時。”
明月帶領眾宮女擁墨雨進廟前歇腳小屋內,服侍他穿戴。
衛博遠等了許久,終於墨雨穿著喜服走了出來。
一身繡著鴛鴦戲水的正紅色喜服,虹裳霞帔步搖鳳冠,六龍三鳳纓絡,鳳口銜長串珠滴纓絡垂旒,霞帔——並列兩條,尖端縫合,垂在身前,掛墜子,平端收納於大衫身後三角形兜子內,織金雲霞龍文,茜紅纘花金絲袖衫,百花襉裙的邊緣繡著鴛鴦石榴紋圖,裙襬逶地三尺有餘,邊緣攥珊瑚喜珠,驚鴻歸雲鬢,稱得他面色嬌嫩如出水芙蓉,宛若一道閃電,閃亮了眾人的眼,炫了眾人的心,如此傾城傾國的容顏,難怪皇上撇棄禮數與不顧,也要招他入宮中。
衛博遠的眼神裡有著悽楚的迷離,低聲道:“你真的不後悔?”
墨雨溫婉一笑,抑制住心裡沉沉重重的痛,他這一去,就是叛家逆綱,與己與他都是一種無形的傷害,即使再難過,也未顯露分毫,他額間梅妝彷彿帶著嬌羞的喜悅,靜靜點點頭:“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這是墨雨今生所盼,必不會後悔。”
許久,衛博遠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哀涼,一寸一寸黯淡下去,隨即神色恢復如初,正襟拱手道:“臣,衛博遠,迎接墨君回宮。”
墨雨在踏上轎攆的瞬間,仰望了一眼碧藍蒼穹,日光璀璨之下,萬物宛如草芥,即便是要在他身邊被燃盡,即便是要為他粉身碎骨,他,沈巍,依舊無怨無悔!
天不老,情難絕,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得成比目何辭死,顧作鴛鴦不羨仙。
國都正門往內宮一路皆是嫩粉色宮裝侍女垂首而立,偌大的皇城恍若無人般寂靜,夕陽西下,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