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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也是下頭的人不懂規矩,白白讓張大人候了半日,也不懂得打發個人去告訴我。”
那一笑,越發撩了張維心頭邪火,湊近身子,姿勢親暱,“趙大人為陛下分憂,也應當小心身子,若是忙壞了累壞了,豈不是朝廷的損失?”
趙紫恍若覺,這時下人送了藥來,趙紫便拿了藥瓶,親自幫張維敷上。
張維早就痴了,木雕泥塑一般任由趙紫作為。趙紫垂落的髮絲微微晃動,搔得張維的心跟貓抓似的。
趙紫聲音溫柔,“張大人這話不對,咱們做臣子的,哪個不是為陛下分憂,為人臣講的是一個忠字,萬不能只顧小利而忘了大義。”
張維連連點頭,此時哪怕趙紫說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他也會點頭稱是。“趙大人教訓得是,是我孟浪了”,眼見趙紫容色憔悴,更是心疼得不能自己,忘形伸手,口中含糊道:“趙大人這般容貌才智,我從前竟沒有見過。”
趙紫轉身,將藥盒交與候在一旁的下人,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恰恰避過張維伸來的手。
張維一怔,暗悔自己怎竟像個毛頭小子般不知進退,萬一惹惱了趙紫,自己的大事到底還要不要辦。美人雖可解懷,但若沒了腦袋,要來美人又有何用。
當趙紫回過身時,張維已端端正正坐著,方方的國字臉上一雙黑嗔嗔的眸子笑吟吟的望著他。“雖知大人公事繁忙,但我這事,已拖了一個多月了,再拖下去,還不知拖出什麼事來。”
趙紫雲淡風輕,微微笑道:“是什麼事如此嚴重,張大人肯對趙紫開這個口,那是瞧得起趙紫。同朝為官,能幫的趙紫一定幫,但張大人也知道,律法大於人情,趙紫也不敢拍著胸脯打了保票。”
“是”,張維沉吟著,緩緩的道:“我治下山東,人窮地貧,每年打出的糧食本就只夠養家餬口,偏偏每到收成的時候黃河便氾濫,人人恨得咬牙,又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泛著黃沫的水把莊稼全吞了去。沒奈何,我負了幾十萬人的性命到京裡,指望著皇上快些撥出一百萬兩銀子,修一條黃河大堤,一解山東數十年水患。
“一百萬?“趙紫眼中精光一閃。
“是”,張維緩緩吐出一口氣,“民夫的工錢,買石子的錢,運糧的錢,沒有一百萬實在成不了事。按理說我大燕泱泱大國,雖有難處,總不濟連一百萬銀子都拿不出來。再說那是皇上親自下的旨,硃筆御批。其大人一拖便是一個多月,倒像我奉的不是皇上的聖旨,而是拿了假詔去訛人了。我倒想問問,其大人眼裡還有沒有皇上。”
這話哪裡是說其笙,分明是說自己了。其笙其笙,雖沒見過這個人,卻也從文晟口中隱約聽說了一些,多麼斯文俊秀的一個人,何至於冒著抗旨的罪名拖著銀子不給。他既這麼做,必定有他的道理。好,好,這會其笙兩手一撂,走得乾淨利落,倒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了自己。一百萬……並不是小數目!
當下笑道:“其大人當真好沒來由,既是皇上下了旨,哪裡能拖著不給,銀子又不是他家的。張大人放寬心,安心等幾日,待我把官中的事料理妥當了,必定給大人一個交待。”
張維也不說話,嘴角微翹,眼睛瞧著方才趙紫為他裹好的傷口。
“張大人這副神情,分明是不信趙紫的話了”,遂冷笑,“大人怕什麼,趙紫新官上任,長了幾個腦袋敢抗旨?我既說緩幾天,自有我的道理。官中的事,你們外頭人不明白。銀兩堆得像小山,賬目亂得像麻花。開一次庫門,定要將明細帳目盤查清楚方開得了,這是前朝傳下的規矩。說是費上幾天功夫一點不為過。張大人若是不信,只管跟了我去看,若趙紫說了一句謊話,便把這對眼珠子生挖出來給你。”
張維撫掌道:“趙大人既發了話,我哪裡會不信。好,我便再等幾日”,說罷起身,邊走邊道:“時日也不早了,趙大人不用送”,略停一停,笑道:“官道難行,趙大人這樣的人品,又正逢聖眷,日後還怕高升不了?張某以後可要多多仰仗趙大人了。”
趙紫微微笑著,一直送出大門,看著張維坐上八抬大轎。
臉色漸漸冷凝,眼中精光閃動,唇角微勾,笑得陰狠,“你算什麼東西,山長水遠,日後的事誰料得定?”
第十三章
上
一連三天,趙紫將自己關在署裡,桌賬冊堆疊如山。
左手五指纖纖,黑黝黝的算盤珠子撥得山響,右手運筆如飛,在賬冊記著什麼。
驀然,動作倏停。右手提筆怔怔的看著,一滴飽滿的墨汁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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