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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笑卻又不敢,“主子累了一天了,想來只有這點清淡的東西還用得進。便是方才,還有人來求著主子辦事,都讓奴才打發了。只有一人,說是主子必定會見。”看了趙紫一眼,放低聲音,“是凝貴妃的侍女,說有要緊的事要見主子。”
趙紫嗯了一聲,依舊慢慢的攪著湯勺,“先讓她到偏廳等著,待我用完了就去。”果然好滋味,難怪挑嘴如小王爺也吃得讚不絕口。咀嚼著剁得細細的餡兒,想到文晟那時臉紅紅的模樣,這碗餛飩,真比得上天界蟠桃了。慢慢的吃,細細的品,趙紫哪裡是在吃餛飩,他是在品著自己的心。
換了家常服侍,到了偏廳,燭火灼灼,映在少女的綠色衣裙上,火光閃動,那片綠衣真像夕陽水中浮動的翠綠蓮葉。趙紫恍惚了,再見荷露,前塵往事一起湧上心頭,千般滋味。
兩人對座,聽窗外雨打芭蕉,冷清惆悵。
荷露也是爽快利落人,開口便挑明瞭來意。
趙紫沉吟,“娘娘要我去勸小王爺,趙紫卻不知該勸什麼,王爺又不是三歲小孩,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心中清楚。”
“在娘娘眼中,王爺始終是個孩子。心腸又軟,別人裝個可憐樣子,他就信了……大人想必也聽說了,王爺近來和太子走得很近,知道的人便說王爺顧念手足情誼,不知道的人便說王爺在結黨營私。王爺是什麼樣的人大人該當是清楚的,他如何鬥得過那些成了精的老狐狸?可惜娘娘獨在深宮,又不能時常規勸……”
趙紫心中大罵文晟不知天高地厚,什麼事情不沾偏偏就將這種理不清的事攪上身,恨不得將文晟拎過來狠狠懲罰一頓。面上卻是淡淡,“娘娘既這麼說,趙紫便去試試,成與不成,也不敢擔保。”
荷露大喜,“若能讓王爺遠離是非,娘娘自然忘不了大人的恩德。”
元貞二年四月十七日,趙紫夜入大將軍府。
元貞二年四月十八日,大將軍上奏,薦文晟為監軍,隨輕車將軍一同出征東越。皇帝准奏。
第十六章
春末夏初,清晨的風並不冷,濛濛的籠著一層白煙,京城在沉睡,聽不見一點人聲,只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吠。車輪碾在地上,忽然格了一粒小石子,馬車側了一側,正正將簾子掀開。馬車前面,一名少年穿一身銀盔,閃閃銀光,正與胯下棗紅大馬相得映彰。
趙紫命車伕跟在文晟後面,也不說話。文晟勒住韁繩的手緊了一緊,嘴巴抿得緊緊的,雙目直視前方。車輪碌碌,馬蹄篤篤,走過朱雀大道,宮門近在咫尺,文晟忽然勒住韁繩,“京城這麼大,你為什麼偏偏跟著我走一條道兒?”
趙紫素來伶牙俐齒,現在卻說不出話來。索性下車,沿著路邊慢慢的走,“王宮就在前面,我們走過去吧!”文晟握緊韁繩,一動不動。趙紫看著他,聲音溫柔,“我們好久沒有一道走了。”
文晟終於下馬,袖下五指緊握成拳,下巴繃得緊緊的。
趙紫踢著路邊的小石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天漸漸大亮,圓圓的太陽衝破薄霧,慢慢升上天空,圓滾滾,像一個裹了層薄紗的害羞小孩子。地上的一切都被鍍上了一層金光,樹葉啦,河水啦,就連趙紫的臉,在那層金光的照耀下,也變得透明起來。文晟停住,盯著趙紫“你心中有話,為什麼不說出來?”
趙紫淡淡一笑,“我沒有什麼要說的,只想靜靜的跟你走一陣。可惜這裡不是城外的樹林。”
文晟用力咬住下唇,臉色變換,似悲似喜。忽然轉身,便要上馬。趙紫拉住他,文晟沒有回頭,趙紫也不鬆開手。久久嘆息一聲,“王爺終於能如願以償了……戰場便是修羅場,萬事小心。”
文晟聲如鐵石,“我一定會贏!”打馬揚鞭,飛馳而去。他始終沒有回頭,趙紫也始終沒有看到他下唇咬出的那一滴血!
元貞二年四月二十日,文晟隨大軍出征。六月,茂才異能科再開,趙紫為主試,一切依照章程,毫不徇私枉法,博得朝野一致稱讚,並選出如司馬名樂、公孫無荃、李明、洛書貞等人。皇帝金殿策試,全數入職。至此,朝廷初步形成以丞相為首的舊黨和以趙紫為首的新黨。同年五月,皇帝召趙紫等人於宣室密議,商討如何削弱諸侯勢力。翌日,皇帝頒佈詔書,准許各諸侯將封地再分封給旁系子孫。丞相等人大驚,將趙紫等人視作誤國殃民的罪人。趙紫任憑他人指謫,一概不理,淡然如常。
一年之後,一切皆如趙紫所料,諸侯分封,大國成小國,再也無力維持本國鹽鐵的生產,朝廷輕易便將這兩樣關係國計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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