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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過來再用小鍋抄一兩個熱菜。那時他還是應家的少爺,現
在他是苑家的僕人,他沒有資格再有任何奢望。
屋子裡其實跟別人擠一擠還是坐得開的,不過釋然想他衣衫上滿是血漬汙
跡,恐怕沒有人願意和他坐在一起吃飯,更何況他是他們苑家最瞧不起的應家的
人。他很知趣的端著碗走到屋外找了塊乾淨的石臺坐下,匆匆地把飯扒進嘴裡,
食不知味,好像所有的感覺都被背上的傷痛消磨得遲鈍了,所剩無幾。
吃完飯放回碗筷,身上似乎又生出些力氣,釋然於是沒有休息,繼續做他
的工作。照上午的效率,下午恐怕一刻不停地幹到天黑,十缸水也裝不滿。幸好
沒有規定幹不完不能吃晚飯,大不了吃過飯後晚上再幹。想到這裡釋然心頭輕鬆
了許多,不斷重複相同的動作,讓他的大腦空閒下來,可以思考別的事情,比如
盤算一下,該如何弄到苑家新創的那幾招劍法,或是回憶一下曾看過的經典文章。
透過一下午的努力,到吃晚飯的時候就只剩下不到兩缸水要打。不過釋然
也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衣衫被傷口裡滲出的血水糊在背上,凝結了又撕裂開,
一遍遍重複,像生生地剝去一層層的皮肉,幾乎把他所有的力氣抽乾。不知不覺
的嘴唇早已被咬破,他的身子也在微微顫抖,拖著沉重的步子掙扎到飯堂,理所
當然又是最後一個。
隨便盛了一些飯菜,不經意地又瞥見小鍋裡煲著的雞湯,好像仍是中午那
碗,難道中午時有人忘了喝?或許是他記錯了,這只不過是又一碗雞湯而已。把
口水吞回肚裡,仍是端了碗在屋外吃完。沒耽擱,他只想儘快把今天的工作完
成,晚上一定要好好休息,大概明天的工作就不會如此「輕鬆」了。
月亮很快爬上枝頭,冷清的院子裡樹影婆娑,其他的僕人早就完成工作,
回住處休息去了。
眼看最後一缸水就要裝滿一半了,釋然卻再也支援不住,暈倒在西跨院中。
手裡提的滿滿一桶水盡數灑在地上,溼了一片,他的身子就倒在水坑泥地裡,毫
無知覺。
畢竟釋然內功不弱,真氣行走周天,不到一個時辰他幽幽轉醒。醒來他看
到的竟是星光一樣的雙眸。
「這麼快就醒過來了。看來我低估你了。」聲音無端地好聽,含著三分自
嘲,一點戲噱,頑皮卻溫柔的促狹。
釋然看清那是一個比他大兩三歲的少年,笑容溫和。他衣飾華貴,用的是
上好的江南絲綢刺繡,卻是很閒散地隨便穿在身上,就像他那沒有任何束縛飄揚
在風中的一頭黑髮,襯著略顯蒼白的臉色,在靜夜裡散發出神秘的魅力。
「你……」釋然剛想問他的姓名,忽然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看穿著就
知道那少年是這苑府裡的主子,說不定是苑致臻的哪位公子,他一個下人,怎有
資格隨便問主子的姓名?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我叫苑雪香。」他瞪了一眼有些迷惑的釋然,「不許笑我的名字像女孩
子,父母起的,我又沒權力選擇。」
有那麼一瞬,釋然覺得似有什麼微妙的默契在暗夜裡花一般盛開,他不明
白是不是因為那少年微蹙的眉頭,抑或是匆匆閃過憂傷的眼眸。釋然輕輕地笑了
:「很好聽的名字,很適合你。」
「你拐著彎的嘲笑我像女孩子?」少年語氣很兇,臉上卻是戲謔的神情。
釋然明知道自己還躺在水坑裡,背上的傷鑽心的痛,但是和那個叫苑雪香
的少年交談心情卻說不出的放鬆。是因為那少年看上去比誰都快樂,比誰都自由
自在,其實心中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濃濃的憂傷嗎?濃到再怎麼刻意掩飾不經意
間還是會流露出來。原來便是受著很多人關心愛護的人,也會有不開心的事情,
上天其實很公平的。
苑雪香見釋然忽然沉默不語,便也不再說話。
奇怪的是這樣的沉默並不讓人覺得難堪。彷彿好友知交分別多年,千思萬
感,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談起,也就任由它去。
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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