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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線誰人連。忽影暗花謝。蓮臺香蠟碎塵碾。又無眠,雲淡星朗,怎不憶當年。
粉落輕妝不得見。畫船空載人忽現。有緣無份祈廟堂,形單影隻行月前。並蒂蓮橫剪。傾覆玉燭臺驚起。舊夢裡,一切如常,怎不得歡顏。
夏日,夏花,夏縣。
那處三進的院落,桑枝低垂,綠葉成蔭。榴花早謝,只餘半分清香,凝成枝頭青愣愣的果子,緊緊密密裹在一堆。
院裡柳樹婆娑,依依情深。池裡荷花正紅,不日將綻。深深淺淺蔓延開來,分不出哪兒是葉,哪兒是莖。東院兒的杏花林鬱鬱蔥蔥,西院兒的花兒早破土萌芽,卻仍望不出種的是甚麼。
後院兒依舊焚香,柳下躺椅上,睡著個少年人,鼻息沉沉,正好眠時。
黃三爺坐在他邊上,手裡捏著本集子。風起時捲起頁角,舔著手指脈脈生情。又或是撫動林梢,沙沙作響,卻亦不曾令他眉頭微皺。風起得急了,倒令午後有絲涼爽。黃三爺愜意一笑,緩緩欠身,拉過絨青的毯子給身側人蓋了。風卻俏皮起來,卷著黃三爺的發尖撫過他鼻端。
“啊秋——”一個噴嚏響過,那人眼睛慢慢張開來,裡頭兒兩顆瑩亮亮的珠子轉了轉。
“小猴兒醒了?”黃三爺低笑一聲。
王涵打個呵欠:“幾點了?”
“你不過睡了一個時辰,剛交未時正刻。”黃三爺轉過身去,斜斜靠著椅背,微微眯眼。
“才兩個小時?!”王涵一臉鬱悶,“我還以為睜開眼睛就該天黑了。”
黃三爺一聳肩:“昨兒你不就是如此?”
“昨兒那是剛回來太累了……”王涵抓抓頭,“我好無聊啊,大佬!”
黃三爺垂目望書:“咱們暫時還得待這兒。”
王涵奇道:“為啥?”
“等人。”
王涵一皺眉:“等追兵啊?”見黃三爺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王涵也就惱了,“大佬,你每次都這樣,有啥話還不能說的?”
黃三爺拍拍他肩膀:“橫豎再等幾日,就該到了。”
王涵瞪他一眼才道:“你要是生氣我不告訴和劉氓寫甚麼就明說,犯不著跟我藏著腋著的。”
黃三爺斜眼瞅著他似笑非笑:“若你想告訴我你和劉公子寫了甚麼,自然也犯不著跟我拐彎抹角的。”
“……先不說這個。”王涵翻個白眼,“現在,我們應該是在逃跑吧?”
“似乎。”
“那麼,應該小心翼翼低調謹慎吧?”
“大約。”
“因此,任何有可能暴露身份的話和行為都應該儘量避免吧?”
“有理。”
王涵氣結,撐起上半身來:“請問,這個危險的房子為甚麼還要住進來?!”
黃三爺笑呵呵道:“因為我喜歡。”
王涵啪的一聲手軟跌在椅子上,咬牙切齒道:“大——佬——”
“好好好,我說我說。”黃三爺輕輕一笑,“我真的是在等人。”
“誰?”王涵無限好奇。
“我也不清楚。”
王涵本要叫罵起來,卻見黃三爺暗自皺了眉頭,不由一愣:“這人很重要?”
“於你我而言,是很要緊。”
王涵想了想:“又不知道是誰,還說很重要,你當我傻的啊?”
黃三爺淡淡一笑:“這是百里亮說的,之前他說我大哥已找尋此人一段日子了,近日似是得了訊息,父皇就把他派來快活林,可見於你我有干係。”
王涵瞪他一眼:“那為甚麼不在快活林等著,那天就能見到了啊?現在等著,還不知道人來不來!”
黃三爺嘆口氣:“此一時彼一時,當日情勢危急,我們還有十餘人在手,總不能讓他們有閃失。”
王涵眯眯眼睛看著他:“啊呀,還真看不出來,你也是厚臉皮的,跟劉備一樣兒啊。”
“劉備?”
“厚黑學裡‘厚’字訣的代言人。”王涵揮揮手,“那麼,是個女人吧?”
黃三爺倒是一愣,眼裡有幾分讚賞:“為甚麼覺著是個女的?”
“要是男的,劉氓肯定叫我殺了你。”王涵眯眯眼睛。
黃三爺失笑:“我早該曉得,百里亮靠不住。”
“也別怪他,要是你換成他,只怕不如他。”王涵誠心糗他。
黃三爺細細想了嘆道:“也是,若把你換成劉公子,除了眼睛舒服些,旁的還就真沒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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