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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腳,最後挨著一叢石丁香,原地不動了。
只是目光冷漠的看著他,眼睛裡充滿著戒備和不信任。
他瘦骨嶙峋的身體只掛著一件單薄的素麻布衣,雪地上支楞著一副骨架,卻不怕冷似的,對著張合欲言又止欲近又遠欲親還疏,眼睛裡是說不出的,像個捱過打怕人的貓狗。
確實也是隻小貓狗,他今年才不過十四歲。
“張將軍要去哪裡?”
老子他也想知道該去哪裡啊,張合心說,笑笑回答他:“事出突然沒準備,先離開洛陽再說吧。”
雲曖又道:“張將軍何時回來?”
“指不定,得看洛陽的局勢。”
雲曖再問:“張將軍走了誰來接替守許昌?”
張合道:“眼下還是趙吉。”
三個問題問完,雲曖便閉了嘴不再聲響,張合勒著馬韁也看他:“殿下還有話?”
雲曖搖頭:“沒了。”
張合嘆口氣:“殿下保重,臣去了。”
雲曖心神不定,夜裡剛睡下,侍衛又急急通報:“殿下,洛陽有使者來,帶了聖旨。”
說話間就聽見外面雜亂的腳步聲,還有說話聲音伴著呼喝馬嘶,雲曖連忙穿衣起身倉惶出去到殿外跪迎。
火光之中趙吉引著一人踏著階上來,數十名徒隸擁從,腳步輕快將雪地踩的吱吱作響,隨走隨問說:“人不在?去哪兒了?這個當口鬧失蹤可不好啊,趙將軍莫唬我才好,我還得回去同大將軍覆命呢。”
雲曖聽著聲音跪地伏首,瞧見那人青色的錦袍下襬,鑲著金線,黑色的絲緞官靴,很快走近了在雲曖面前停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猜出了身份,詫道:“啊,是長廣王殿下?不必如此,請了聖旨再拜罷。”
低了手攙扶,雲曖忙道:“特使前來,罪人自當跪迎。”
對方殷勤道:“殿下快起,地上溼涼,莫傷了身子。”
雲曖惶恐不安握住他手起身,手心出了汗。抬了頭看清楚臉面,那人眼睛驟然一亮,驚笑道:“哎呀!”
微光熠熠下,雲曖也看清他模樣,二十來許年紀,一張標準的傅粉何郎面,雖然粉有點幹了顯得不夠嫩,但也正是個徐男半老風韻猶存。鳳眼長眉,眼角齊眉處一顆小痣豔豔,笑裡含春,似露不露,說不出是正經還是輕佻。
那人嘴裡“哎呀”,回手反握住他,雲曖心跳如鼓擂,不勝惶恐往殿內相引:“大人裡邊請。”
雲曖由對方牽著往殿內,他坐下開口詢問:“趙將軍說張將軍失蹤了,殿下知道張合張將軍去哪裡了?”
雲曖道:“我在延佑殿不曾離開過,並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張合將軍怎麼了?”
“張昭以謀反論罪,張大公子也有嫌疑在身,本官是奉旨來拿人候審。”
雲曖下午便猜到出事,聽這話還是震驚非常,張合原本就是段榮的人,怎麼張氏又論起了謀反?段榮為何要殺張氏?來辦案的這位是今任中書令姓陶名宴,陶宴見他迷惑也不相瞞,將事情說了大致。
雲曖聽完拱了拱手又拜下,懇切道:“陶大人,張昭一事我是今日聽大人說起才知道,張合與我認識的久,但知交不深,從未聽他說起過洛陽的事,按大人的說法,張昭謀反,張合是畏罪潛逃?”
陶宴道:“此案還未定論,在下不敢妄下定論。”
雲曖道:“張合下午露面過,之後就不見人,可能已經逃跑了,只是我也是剛知道這件事,還請大人明鑑。”
他唯恐跟張昭謀反案有什麼牽扯惹來殺身之禍,急於撇清,陶宴又低身攙扶請起,軟語安慰道:“殿下多心了,本官只負責張氏一案,現在時勢紛亂,此案不宜牽扯太廣,殿下莫要驚慌。”
雲曖道:“大人如何辦案是陶大人的事,罪臣自當剖白陳情。”
陶宴意味深長笑:“長廣王殿下這般謹慎,當真多慮,本官只是奉旨辦案,不相干的人事自然不問。”
雲曖赧然,低了眼恭維:“大人英明。”
大半夜許昌宮鬧的人仰馬翻,延佑殿燈火通明,趙吉給陶宴奉茶,雲曖心亂如麻緊張不安的垂了袖站著,琢磨著眼下是個什麼情況,發生這樣的大事,不知洛陽那邊如何,又會不會牽連自己。
士兵將宮內外搜查過,翻了個底朝天,過來稟報:“大人,找遍了,沒有人,只發現這個。”
是一摞書信,雲曖又驚,突然想起張合那裡有自己私物,會不會被搜出來,頓時汗就下來了,臉色一瞬間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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